此時,他穿著啞末的特色服裝,像是一塊窗簾掛在他的骨架上,袖子和腿的部位空空蕩蕩。從外表上看不像是科學家,倒像是一名久病纏身的病人。
雖然曾效理的健康狀態(tài)堪憂,但他的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倒還不錯。
他站在花園中心,朝著繆意菱微笑著點點頭:意醫(yī)生,好久不見,多謝。
簡短有力,說話習慣和繆意菱幾乎如出一轍。
繆意菱上下打量著他。她記憶中的曾效理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年輕人,面對陌生人的時候還帶著學生特有的青澀和局促。
眼前的這個曾效理卻明顯變得沉穩(wěn)、成熟了不少。
看見曾效理的狀態(tài),結(jié)合他剛剛和另一個的對話,繆意菱就知道他為什么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既然你沒事,就應該知道二次孵化精神體有多么危險,繆意菱不容置疑地說,第一代精神體還存在的情況下,你有可能會陷入精神枯竭導致的永久休眠。
曾效理,希望你要傳遞的信息足夠重要,值得你拿自己的命在賭。
繆意菱是地心人的群長,曾效理就在她的治轄范圍內(nèi),而且按照地心人的年齡來算,曾效理不過剛剛成年。
地心人對幼崽極其看重,繆意菱一直把曾效理的生命安全當做自己的責任。當然,在必要的時候,她也有權利干涉曾效理對他自己身體的破壞。
曾效理也明白這個道理,他輕聲說:值得的,我要告訴你的事情很重要。
他的目光掃過祁碉藏身的雕像后:不過,事關重大,意醫(yī)生,我信任你一個人。你的朋友可以在其他房間稍等片刻。
雕像后沒有動靜。
曾效理的臉上泛起一絲疑惑。
他二次孕育的精神體明明就在附近,給他傳遞來的圖像中,繆意菱的身邊還帶著一個女孩,只不過因為精神體比較孱弱,所以看不清具體的五官長相,只能勉強看出性別。
曾效理看向繆意菱。
繆意菱勾了勾唇角:曾效理,你忘記你是我?guī)Т蟮牧??你確實成長了,但也沒成長到能在我面前裝樣子能騙過我的程度。
那只小胖鳥給你傳來的圖像,已經(jīng)足夠讓你推斷出我和她來這里的目的不同。
所以剛才和那人的對話,你是在刻意放出信息給我們,目的就是引我的同伴去監(jiān)獄中找裝甲車中的人類和仿生人,目的就是要引開她。
繆意菱挑眉:我說的沒錯吧。
曾效理愕然愣在原地。
不是因為繆意菱能猜出他的用意,而是因為她居然會把這些都說出來。
曾效理知道繆意菱這種心思縝密多疑的人肯定能想到這一層,他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讓繆意菱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同時讓繆意菱意識到自己并不信任她的同伴。
按照曾效理對繆意菱的了解,繆意菱對所有人都留有一絲余地,除了少數(shù)幾個知根知底的地心人同伴之外,她從不會真正的相信某個人。
所以他才有把握,即使繆意菱意識到了他的做法,也會配合他一起行動,將她同行的人引開。
可他沒想到,繆意菱竟然會當著她那個不露面的神秘朋友的面,把這件事點出來。
曾效理狐疑地看著繆意菱: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