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面面相覷,有一陣子誰也沒開口??娨饬夂推渌麅扇硕荚谂ο壳暗那闆r,而七長老則是意味不明地打量著面前的三人。
地底發(fā)出顫抖,被封住的巖漿池下面隱隱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巖漿在下方翻滾沸騰,讓整塊被填平的地面發(fā)出被炙烤的聲音,淡淡的白煙蒸騰向上。
顯然,封住巖漿池的淺色砂石并非水泥,因為后者完全無法承受這樣的高溫。
林茵打破了沉默緊繃的氛圍:為什么要把巖漿池封上?
這個話題和殷密青無關(guān),聽起來更像是某種日常閑聊,但繆意菱并沒有阻止。她們現(xiàn)在的談話陷入了某種僵局,也許一些散漫的話題反而有機(jī)會帶給她們更多信息。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七長老沒有流露出任何驚訝的神色:因為神廟知道我對于自己生命的態(tài)度和試圖采取的行為傾向,封閉巖漿池對我來說是一種阻止的手段。
祁碉聽懂了,但產(chǎn)生了新的困惑。她壓低聲音悄悄問繆意菱:地心人不是能夠承受高溫嗎?
是的,但地心人并不是完美的,也并非無敵。七長老說,毫不在意這個問題本來應(yīng)該由繆意菱來回答。祁碉開始懊惱自己忘記了地心人的聽覺有多么敏銳。
實際上,火焰的溫度已經(jīng)可以燒死一名地心人,掉進(jìn)巖漿也可以。他說。
繆意菱皺著眉,審視著眼前的男人。
在她年幼的時候,繆意菱其實曾經(jīng)過這個山洞,那時她跟在部落中的其他大人身邊,還有幾個孩子。
其中某個年紀(jì)相仿的伙伴悄悄通過精神鏈接告訴她精神鏈接是唯一不被大人聽見她們小孩子之間談話的方法山洞中住著一個古怪的人,離群索居并且從不出門,和所有的地心人都不一樣。
所以,那個曾經(jīng)是侍者的地心人小孩掉進(jìn)巖漿這件事,完全是你編造出來的。
繆意菱用異常凌厲的眼神注視著年邁的男人,因為小孩子的死亡總會讓她感到一陣戰(zhàn)栗和惡心混合的感覺。
幾乎所有的地心人都是如此。
沒錯,七長老竟然就這么平靜地承認(rèn)了。我看見的是她離開地心,從某個洞穴中的夾縫她必須離開地心。
為什么她必須離開地心?
因為對七長老長久的注視感到不舒服,祁碉大半個身子從藏在繆意菱高挑的身形后面,此時她探出半個腦袋,問道。
林茵補(bǔ)充了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神廟宣布她死亡的消息,究竟是你的誤導(dǎo)還是神廟的選擇?
這個問題讓繆意菱略顯震驚地看著她
不是因為覺得沒有道理,而是因為覺得很有道理,卻無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懷疑神廟。
神廟的地位和神圣性在地心人心中是無可動搖的。但相比之下,小孩子的悲劇更讓地心人無法忍受,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多年前才會發(fā)生那一次地心革命。
同時,繆意菱把祁碉像身后擋了擋,黑色小狗悄無聲息地從半空中落地,迅速成長為狼犬的體型,躬起脊背,掀起嘴唇露出獠牙。
繆意菱認(rèn)為身為前任侍者,神廟被懷疑是一起別有用心的陰謀的主導(dǎo)者,這足以讓七長老感受到無比的羞辱和震怒。所以她提前放出了自己精神體的戰(zhàn)斗形態(tài)。
侍者對于神廟的尊崇與維護(hù),更勝于普通地心人數(shù)十倍。
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七長老自從她們進(jìn)入山洞后,就一直保持著溫和而有問必答的狀態(tài)。對于林茵有冒犯性的問題,他竟然也沒有顯現(xiàn)出任何負(fù)面情緒,而是繼續(xù)平和地回答道:
神廟對她的處理方法來自于一則古老的預(y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