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錯愕劃過青袍侍者的下半張臉,
她反問:你不是殷密青?
祁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么你會認為我是殷密青?還有,你怎么會知道殷密青這個名字?
這不是殷密青的地心名字,而是她被逐出神廟逃往地表后,
在啞末求學時起的名字。青袍侍者身為地心神廟的侍者之一,
怎么會知道這個名字?
青袍侍者還是沒有正面回答祁碉的問題,
而是若有所思道:所以你不是殷密青,卻知道殷密青的名字。
祁碉很確定,哪怕是對仿生人有一點點了解的地表人,也不可能不知道殷密青是誰。
這個青袍侍者難道認為她是地心人嗎?
祁碉試探地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青袍侍者和她說話的時候,語氣中有一種莫名的熟稔,不像是對第一次見面的意識體會有的態(tài)度。這讓祁碉疑竇叢生。
然而,青袍侍者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我知道殷密青是誰。
所以呢?
我知道你和她之間的關系。既然你不是殷密青,就一定是她的造物。
青袍侍者看著驟然僵住的機器人,淡淡地繼續(xù)說道:不用擔心,我們是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上的。你的出生,也有神廟的授意。
現(xiàn)在,想問什么就問吧。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你只有現(xiàn)在的機會。
盤旋在祁碉腦海中的問題有無數(shù)個:殷密青和神廟之間究竟達成了什么樣的協(xié)議,為什么青袍侍者說自己的出生和神廟有關?神廟和地表人之間是什么關系,和丘瑞斯之間又有什么樣的聯(lián)系?
地心能源究竟是什么?最后,她問。
青袍侍者說:你應該看到了,是地心怪物。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毫不在意地將自己在正常人類眼中看來畸形異常的手,露在寬大袍袖的外面,暴露在祁碉的目光下。
看著她消瘦纖長的身軀,祁碉低聲問:你也是嗎,地心怪物。
青袍侍者對這個問題似乎早有預料,表情紋絲不變,聲音依舊是平靜與淡漠的:我暫時還沒有變成怪物。
祁碉被她話中隱含的意思驚呆了,一時間籠罩在自己的思緒中。
對話中斷了兩分鐘,一聲低笑,比起人類的聲音,更像是野獸喉嚨中發(fā)出的聲音:不過,如果你成功,也許我不會變成地心怪物也說不定。
祁碉猛地抬頭:其他地心人呢,我要做什么,也能救她嗎?
青袍侍者頓了頓,問:你說的是和你同行的繆菱家族的人?
祁碉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如果有可能,我想救所有地心人。說著,她聲音減弱。
不是因為改變主意,而是因為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于自大,而感到慚愧。不過,如果有可以救所有人的機會,祁碉是絕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