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碉默默地看著殷密青,直到她臉上略帶譏誚的笑容消失,才繼續(xù)問:安烏婭到底去哪里了,她知道你用她的dna造出了一個怪物的事情嗎?
殷密青頓了頓,輕飄飄地說:她不知道,因為在你之前,她早已經(jīng)死了。
這一點,祁碉多少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但她真正想要知道的是:安烏婭是怎么去世的?
半晌沉默后,殷密青淡淡地回答:她死于慢性中毒導致的器官衰竭。
中毒?祁碉一怔。
難道
那時候,她和我經(jīng)常到啞末城周圍的野外考察。那里的植物全部枯死,土壤寸草不生。
殷密青低低笑了一聲:但安烏婭總覺得,我們可以通過科技手段恢復(fù)植物的生長環(huán)境,讓它們重新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但是一個月后,安烏婭就出現(xiàn)了癥狀,三個月后,她虛弱得沒辦法病床。半年后,她就去世了。
公園中的空氣很干凈,不像是光冠城中永遠彌漫著霓虹色彩的曖昧雨幕,也不像是毒區(qū)中彌漫著毒素的飄白霧氣。
殷密青專注地望著自己的手掌,在空氣中做了一個抓取的動作:后來才知道,那段時間正好是毒素在土壤和空氣中出現(xiàn)的最開始。地心人不知道為什么對此免疫,但大批地表人都死于在野外吸入毒氣。
后來,光冠城借助丘瑞斯在城市周圍設(shè)立了防護網(wǎng)和過濾裝置,才讓城市中的人呼吸到安全的空氣。
祁碉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只好繼續(xù)保持沉默。
也許她看錯了也說不定,當提到安烏婭的時候,殷密青的眼中總是閃過一絲別樣的光芒。那是她心中情感的閃光,但祁碉竟無法分別,那光芒預(yù)示的究竟是恨意,還是更加深沉的另一種情感。
殷密青還沒有說完。
在安烏婭死后,我離開了啞末。我們一起計劃了很多能讓這顆星球、以及這顆星球上的人類變好的方法,但沒有能源和技術(shù)團隊的支撐,我一個人無法實現(xiàn)。
祁碉情不自禁地開口:所以你加入了第一軍工集團。
是的。我去了當時科技最發(fā)達的城市,也是剛剛將丘瑞斯投入使用的第一軍工集團所在的城市,光冠城。在那里,我靠著和安烏婭共同設(shè)計的小玩意兒獲得了一份工作。
考察過我的能力后,我被派往地心參與創(chuàng)造仿生人的項目。
她的語調(diào)沉了下來,某種程度上暗示著接下來她將給出極其重要的信息。
仿生人的計算量過于龐大,即使祂們的能源并非來自丘瑞斯,但只有作為超級智腦的丘瑞斯,才能負擔得起祂們程序的運轉(zhuǎn)和反饋。
在地表的博物館中,祁碉也曾從光腦投射在面前的宣傳文頁上了解過這方面的信息,輕而易舉地跟上了殷密青的思路:所以丘瑞斯不僅是地表最重要的能源輸送母機,而且是所有仿生人的共同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