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星抬起右手在門上輕敲一下,微抬眼眸注視吧臺后的壁畫,極為紳士的微俯身行禮,放輕聲音道:“初次見面,陌生的酒館主人,感謝您的邀請,很高興能在此與您相遇?!?/p>
“嗚嚕,嗚嚕嚕。”
武裝蘑菇仔懷抱魔杖面朝壁畫大幅彎腰,隨藺星話落后同樣態(tài)度禮貌的輕聲叫喚。
系統(tǒng)提示:歐歌婭對您的好感度+5,當前態(tài)度中立。
意外之喜。
雖然藺星當前還不知曉好感度有什么用,但按照邏輯理應是越高越好。
藤枝交纏的吧臺似水波起伏舒展,散亂又凌亂的燭臺依舊穩(wěn)當,芯油燃燒的火焰輕微晃動,像是被回應的笑聲在輕柔吹拂。
“我追尋一切奇妙之物…相遇總是有全新的感覺……最歡迎禮貌又不失有趣的客人?!?/p>
至油畫中傳來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仿佛風之輕語。
皎月之眷佑。
跟隨聲音的指引,當藺星與武裝蘑菇仔走進酒館,身后的木門如開始一樣因而風關閉,代替吧臺的藤枝放慢舒展的速度,纏繞成巨型花苞微綻的形狀,淺淺新綠的嫩葉至杈尖無聲鉆出。
色澤逐漸更鮮亮的植物像是有著自我意識,亦或是被它們的主人所控制,至花苞中抽出多根藤蔓,光滑的尖端先如手朝藺星小幅揮動,再順著墻面纏繞上圓木房頂,最后垂落搭成秋千。輕松看懂藤蔓的邀約,藺星神色自然朝吧臺走去,他與武裝蘑菇仔的腳步都很輕,踩在光滑的木板上沒有任何聲音,只有行動時擺拂的微風因火而灼灼虛影。
隨藺星靠近,燭火的光亮仿若被無形之物收集、撥弄,交錯的光影落在墻上隨意層疊,直至隨藺星停在秋千前,依舊不可全見的油畫突然被劃上重彩的一筆鮮紅,隨即朦朧的畫中人頓時像活過來一樣。
迷霧悄悄散去一點,畫里露出一雙深邃又璀璨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安靜注視藺星,直到他們視線于空中相匯的剎那,異次元的空間忽然破裂,至畫中輕盈躍出一只體態(tài)渾圓小巧、如雪潔白的毛發(fā)柔軟順滑,頭頂卷毛似金紅色愛心形印記,圓瞳漆黑,身后長長細尾的尖端有桃心彎鉤,還有一對黑色彎角的小羊羔。
至畫中出現(xiàn)的小羊羔無翼也能懸浮空中,像是被關閉太久,它邁開四肢極為快活的連續(xù)跳躍,最后站在花苞吧臺的正中間,與藺星目光平視后微抬右前蹄再放下,張嘴低低的‘咩啊~’一聲叫喚,示意他隨便入座,無需拘束。
“謝謝?!?/p>
藺星頜首禮貌回應后坐在秋千上,腦中同時輕語:“神鴉先生,這還是我第一次在酒館里坐秋千,意外的很有趣?!?/p>
雖然是藤枝但一點也不會有不平坦和咯人的感覺,尤其是周圍的燭火環(huán)繞,更像是坐在一片柔順的青草中被陽光照耀,比輕暖能包圍整個人的沙發(fā)還要更舒服。
藺星看向認真注視自己的小羊羔,繼續(xù)在腦中詢問:“神鴉先生,這位是歐歌婭女士,還是她養(yǎng)的寵物?”
“并非是歐歌婭,也不是寵物,在您面前的只是深淵中較為稀有的食人花之一,羊羔的外形是一層用于偽裝和欺騙的假皮,此外歐歌婭還搜集了很多奇異生物。”神鴉:“它此刻正在感知您是否能吃、好吃,觀察一切可食用之物是它們的本性,像這種已被圈養(yǎng)許久的食人花,最主要的功能之一是吞噬實驗后造成及剩余的雜質(zhì)?!?/p>
“我剛準備夸它可愛,沒想到竟然是一朵披著軟萌羊皮的食人花,幸好你及時提醒了我?!?/p>
藺星試圖伸手的理智瞬間冷靜。
幸好幸好,若是再晚一秒他的手可能就沒了,也不知道蘑菇人被吃掉一半后還能不能重新生長。
小羊羔還在安靜注視,藺星心中莫名有一種異樣的錯覺,回視它的眼睛繼續(xù)在腦中問:“神鴉先生,這間酒館的主人,那位歐歌婭女士也是深淵種族嗎?從她的言語以及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一切,總讓我感到有一種超越當前游戲等級的神秘感?!?/p>
莫名其妙的感覺,像是正在被多個未知視角通過小羊羔的雙眼注視……似乎又并非壞事。
藺星的感覺往往都很準,直覺更是助他獲得多次游戲勝利。
“歐歌婭的本體原是人類,后來成為了一名女巫,擅長觀測星空及預言的女巫……她應該是獲得誰的幫助,女巫也只是她的多重身份之一?!?/p>
神鴉:“更多關于歐歌婭的秘密暫時無法告知,您當前遇見的只是她放于畫中的一縷靈魂,并非本體。”
藺星本想繼續(xù)追問,折射于木質(zhì)墻壁上的火光忽然黯淡,穩(wěn)穩(wěn)站在花苞中的‘小羊羔’微揚彎角,面朝藺星開口發(fā)出優(yōu)雅的女聲:“你好,初次到訪的客人,歡迎來到歐歌婭酒館,我是本間酒館的代理主人阿娜婭。我的身體正在經(jīng)歷一些有趣的意外,暫時只能通過這具隨從的身軀與你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