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陳管事都沒說過一句話,看他渾身是傷,崔長史滿臉無奈,能想到他倔強至此,用了刑也不說話。
秦央又問:“這人如何?”
崔長史說:“昨日下官尋人去捉拿嫌犯陳管事,卻發(fā)現(xiàn)他房內一團亂,陳管事昏倒在地,下官只好將人抬了回來,請來大夫將他治醒。可自從醒來之后,他就再也不說話了,心灰意冷的模樣?!?/p>
一眾目光也朝他那看去,背對著門外的陳管事還是不為所動,垂著腦袋盯著角落。
這倒是讓大家感到不理解。
若有冤屈,公主在此倒是說啊,若是真的下手了,人還沒死成,總該有回旋的余地,誰又會不惜命,這悶聲不吭又是什么意思。
陶寧心念一動,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說:“公主,我想跟他說兩句話?!?/p>
秦央訝然:“你有辦法讓他開口?”
陶寧已經(jīng)想不到別的借口了,硬是厚著臉皮說:“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可能陳管事會知道?!?/p>
那背影依然沒有動靜,安靜得像一塊石頭。
侍衛(wèi)喊了幾聲,沒能讓他轉過頭來,只好解開腰間牢門鑰匙,打開了門進去將他拖出來。
秦央等人被崔虹以此地臟污為理由,請到一處干凈的屋子里,公主坐在主位。
沒過多久,陳管事如尸體一般被拖了進來,擺弄著跪在了地上。
侍衛(wèi)用刀柄敲了敲他肩膀:“公主問你話,老實回答!”
陳管事任人擺弄。
陶寧冷眼旁觀,動作間,她看見他眼底盡是麻木,還有難以察覺的震驚和茫然。
就在剛剛,陶寧想起安寧被罰在雨花園之前,她撞見了謝白衣與人密謀現(xiàn)場。
當時她沒有抬頭,沒有看見人臉,只隱約聽到幾道聲音越來越近。
她分出了三個人的聲音,一道是謝白衣,一道年輕的時而喊干爹,時而喊公子,而另一道聲音屬于陳管事。
安寧不經(jīng)常見陳管事,分不清他的聲音很正常,但是他的義子最是喜歡仗著干爹狗仗人勢,招搖過市,他的聲音不難分辨。
目光下垂,瞥見他左手手背上一道陳舊傷痕,陶寧覺得眼熟,應該是哪里見過。
一個畫面從腦海中閃過,陶寧忍不住去追憶,結果越想頭越疼,被打傷又痊愈的后腦也跟著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