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陶寧在內都不認為秦央會拒絕陶寧給的任何入口的東西。
尤其是戚靜,她已經(jīng)直面過給什么吃什么的長公主了。
那么大一碗藥,烏漆嘛黑的,聞著就特苦,她面不改色就直接吃了,真不愧是干大事的女人。
陶寧更加理所當然了:“給公主的。”
戚靜沉默了,半晌后,她幽幽道:“以前也沒聽說過你還懂岐黃之術,看你技藝嫻熟,應當學了不少年吧?!?/p>
求你了,一定要斟酌后再用藥,我才剛掙的前程。
陶寧露齒一笑:“還好還好,今年才學的?!?/p>
戚靜:“!?。 ?/p>
你這蒙古大夫,是誰把你放進來配藥的!
忙活了一天,秦央回到永年宮,她尚未正式舉行登基大典,養(yǎng)心殿正在收拾,她仍暫居永年宮,懶得搬去東宮做做樣子。
俞朝從未出過女帝,秦央走的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路,其中辛苦難以言說。
不過比起以前,倒也還好。
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的選擇,無論什么后果,她已經(jīng)做好了接受的準備。
宮女們在宮中各自忙活,知道長公主喜靜,都放輕了手腳,崔長史動作輕緩地泡好茶。
秦央坐在榻上,手肘撐著額頭,面帶倦容,似乎很疲憊,崔長史很清楚,人前的長公主是如何的雷厲風行。
崔長史本想伸手去為秦央按摩,卻見秦央身形微動,往門口方向看去。
不多時,崔長史聞到了濃郁的藥味,還有路過宮女在低聲行禮問安。
不用去聽,崔長史也知道是陶寧來了,她提前退下。
“給我吧,你留外伺候?!碧諏帍膶m女手上拿過藥盅,端著繞進內殿了。
秦央正趴在案幾上犯懶,雙眸微垂:“我回到永年宮沒看見你,不用去問,就知道你又要給我吃不好吃的東西了?!?/p>
“怎么會不好吃,長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它只是看著烏漆嘛黑,其實是甜口的,吃起來跟芝麻糊差不多?!碧諏幇褨|西放在桌上,斂裙坐在榻邊。
秦央聽她說話就會感到心情暢快,直起腰身靠了過去:“藥味那么濃重的東西怎么可能吃起來像芝麻糊?你騙我的吧,我又吃不出味道。”
陶寧面不改色道:“既然長意認為耳聽為虛,那等你好了再吃一次,就知道是不是芝麻糊味了。”
“好,要是你騙我,我治你罪,罰你……”秦央沒能想得出想罰她什么,舒服得后仰著頭,感受這那雙手在她頭部揉按:“聽說你今天又去藥庫了?”
陶寧一聽就知道怎么回事:“那老頭又去找你哭訴了?他都八十歲了,胡子一大把,怎么還那么愛哭?”
秦央笑了,按著她的手轉過頭:“要不是你要走了他寶貝了幾十年的金絲龍血藤去入藥,他才不會找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