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一旁的黑衣女護(hù)衛(wèi)聞色而動(dòng),往門外走去。
少頃,有兩人跟在李護(hù)衛(wèi)身后走來,一人手拎一籠子,一人雙手捧木盒。
她聽見了吱吱的叫聲,卻被人按著肩膀不能回頭,驚疑不定地聽著那叫聲和躁動(dòng)聲。
荷月:“……?”老鼠?
沉沉的籠子被放在荷月面前,只見那籠子中間被木板隔開,兩只老鼠因?yàn)轶@慌而不住用爪子扒拉隔開它們的木板。
看著那兩只膘肥體壯,眼冒寒光的老鼠,荷月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腦子里閃過各種畫面。
聽說有一種刑罰,為了逼出口供,就會(huì)將人裝進(jìn)麻袋里,還將饑餓的老鼠倒進(jìn)袋中……
浮想聯(lián)翩的畫面被一陣熟悉的香味打斷,因?yàn)樘諏幋蜷_了木盒,木盒里飄出一陣熟悉的香味。
這香味是她調(diào)出的香方,荷月的嗅覺非常敏銳,她很快就分辨出盒子里還有另一種香。
隨機(jī)她隨手將那香料灑在其中一只老鼠身上,提起來,晃了晃籠子,保證它渾身都沾滿了熏香的香味。
用木夾夾了一塊沾滿另一種香料的肉,從縫隙塞到另一只老鼠的爪下,那老鼠是從廚房里抓來的,多年偷吃把自己養(yǎng)得油光水滑,趕得上一只小貓大。
不挑食的它過去嗅了嗅那塊肉,只咬了一口,面前的木板卻被撤開了,露出的籠子對面的另一只鼠。
聞到沾滿香粉的老鼠立馬放棄爪下的那一塊肉,雙眼冒著紅光,撲了過去。
在體型相當(dāng)?shù)牡那闆r下,它生生把另一只老鼠咬死,然后它還不停歇,猛裝籠子,直至把自己撞死。
血腥味在屋里溢散開,蓋住了香粉的味道,血肉模糊的鼠尸就展示在眼下。
親眼見此情此景,荷月僵住了。
一只戴著護(hù)腕的手伸了過來,拎走了籠子,荷月卻久久未動(dòng),仍能聞到殘存在鼻尖的血腥味。
陶寧說:“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以免你不清楚時(shí)辰,今天廚房那邊太監(jiān)打架,都想取代陳管事的位置,以武競爭。傍晚了他們才想起來還沒送飯,匆匆忙忙搜羅了些送來了?!?/p>
這話沒頭沒尾的,荷月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陶寧:“其實(shí)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月亮升起來了,你還是不愿意說嗎?”
荷月雙眸微顫,她在里面的確分不清時(shí)辰,原來現(xiàn)在不是中午,已經(jīng)是晚上了?
那今晚子時(shí)一過……
陶寧讓人放開荷月,她回頭往桌案處走去,隨手拿起一樣?xùn)|西。
即便對方背對著她,荷月也沒有反抗或逃跑的意思,外面,里面,都是人,她根本跑不掉。
陶寧緩步而來:“荷月姑娘,你那么年輕,人生才剛剛開始,為了一個(gè)甚至從沒見過的人而死去,你真的甘心嗎?”
荷月沉默許久,而后她沙啞道:“有何不可?”
陶寧輕嘆一聲,似是惋惜:“好吧,公主吩咐我,看在你侍奉多年的份上,特允你全尸,孟春很是傷心,她求公主,說你喜歡榮福坊的糕點(diǎn),能不能待回云京之后,用過行路飯后再上路?!?/p>
聽見長公主時(shí),荷月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心頭發(fā)酸,她的確心中有愧,可是世上兩難全,不得已而為之。
可聽到后面,渾身一震,仿佛全身血液瞬間失去溫度。
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