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她就永遠可以是那個外人以為的,驕傲的林鳶。
而不用像此刻,她都不知道是該問江隨,還是問問自己。
林鳶。
人怎么可以,活成這種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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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到酒吧的時候,江隨面前的威士忌瓶,已經(jīng)空了一半。
樓下音樂低吟,他沒好氣地瞟了眼沙發(fā)上神色不明,深更半夜獨自買醉的男人:“喲,今天想起你還有個兄弟了?我還以為我在港城陪的那個,拉回北城就火化了呢?!?/p>
江隨手里還握著半杯酒,面色平靜地看著他。
騰一下靠進他側手沙發(fā)里,李想掃了圈,隨口問:“不會就叫了我吧?”
仰頭將杯子里剩余的灼辣酒液灌進喉管,放下酒杯,江隨抬眼問他:“是你叫龐浩然,不要告訴我的。”
陳述的語氣。
李想一下就來火了,他勞心勞力地在港城陪了他幾個月,這是還他媽來興師問罪了?
“對對對!就是我做主讓他們都別告訴你的!”李想傾身拍了下茶幾,語氣極沖地對他說,“你有什么沖我來,你怪我!行吧?!”
江隨沉默地看著他,說不出話。
他不是不分好歹的人,他知道誰是真心實意,不求回報地對他好。
可他不明白,李想為什么不告訴他。
許久,他突然問:“李想,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很差?!?/p>
李想一滯,看著他。過了很久,火氣漸消,有些無奈地嘆了口。
“阿隨,你作為朋友,很好。真的很好。”李想動了動嘴,頭一次在他面前,斟酌開口,“但對林鳶來說,你可能,并不那么適合她。”
江隨心口一縮,無意識地動了動下頜,抿緊唇。
李想看著他:“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你不是和我說過,希望她活得肆意自由一點兒,希望她不要處處顧忌別人的感受,希望她在誰面前都不用憋著自己性子。”
“所以家里給你的哪條路,你都不會選。你不就是想,就算沒有兩邊家里助力,你以后,也能護著她,顧著她?!崩钕肟粗Ьo牙關的江隨,鄭重道,“那你現(xiàn)在,又要做什么呢?你也要和別人一樣,不給她選擇嗎?”
江隨怔忡愣住。
“她已經(jīng)要結婚了,江隨。我看她,很開心?!崩钕肜^續(xù)道,“要不……算了吧?!?/p>
江隨咽了口梗了枚橫針似的喉管,想開口說一聲什么。
他想信守諾言,想讓她自由選擇。
想開口說一聲:好,只要她開心就好。
可最終,困獸般的努力掙扎后,他只說:“怎么可能算了?怎么可以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