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眉目低淡地掠了他一眼,唇角勾著若有似無的弧度,從口袋里摸出火機。
咔噠一聲,金屬扣蓋打開,火舌上竄。
尹家橋湊上前,吸著海綿,將煙尾點燃。
自然有了先不走的理由。
“在等人嗎?”
“嗯,”江隨微低頭,抽了口煙,“在等朋友。”
尹家橋聞言,閑聊般試探道:“女朋友?”
青煙吁出,江隨微抬眼,掃過他臉,笑了笑:“嗯?!?/p>
在等女朋友。
卻沒有直接承認。
尹家橋翹起唇角,拿出手機:“加個微信吧。我也剛送朋友回家,說不定以后還能碰上。”
江隨沒抬頭,慢條斯理,在垃圾桶上掐滅煙,將半截煙身扔進去,摸出手機,打開二。維。碼,斜遞過去,笑意低淡:“掃吧?!?/p>
路燈下重歸寂靜,那只幫人點過煙的黑金色打火機,被人扔進垃圾桶。
拿出手機,江隨給林鳶回道:【知道了,那天準時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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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上,北城一家中高檔酒店的小廳里,開了八桌的訂婚宴如期舉行。
天氣太冷,林鳶沒有買如今流行的那些中式服裝,或是旗袍禮服,只穿了條深藍色的加絨牛仔褲,深紅色的麻花紋針織開衫,襯了件窄邊木耳領(lǐng)的白襯衣,和同樣穿著紅色麻花紋圓領(lǐng)針織衫的尹家橋站一起,一看就是今晚的主角,倒也喜慶。
客人陸陸續(xù)續(xù)來,倆人在小廳門口迎接,按長輩的介紹,叫著走路上面對面也認不出的親戚。
連當年極其不待見她的外婆都來了,紅黑的臉皺成紋理紙的模樣,摸著她的手,說她如今長得真漂亮。
林鳶臉都笑酸。
唯一自己安排座位的,只有余一欣杜萊和謝松柏。余一欣旁邊留了個空位,留給倆人共同的老同學。
宴席當然是不會準時舉行的,電子請?zhí)蠈懨魑妩c,六點能開席已是不錯。
盡管今天是節(jié)假日。
客人來得七七八八,一對準新人回到小廳,走上禮臺,等待簡短的儀式開始。
林鳶目光下意識落到那個空位上。
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