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人握著,江隨低笑,不讓她走,語氣放誕:“這不是你總生氣,我不知道怎么辦嗎?!?/p>
林鳶完全不想理他,硬扯著自己的胳膊想從他手里掙開,卻被他一把拽到了隔壁射擊道。
“那你報仇,”他拉過道口鐵鏈上那把,掉轉頭,塞她手里,笑意輕淡,說的話卻肆無忌憚,“我絕不躲,行不行?”
干燥灼。熱的掌心包裹住她手背,冰涼硌人的金屬擠在她手心里,又堅。硬。抵。住他心口骨肉的感覺,讓林鳶頭皮都麻得一痛。
林鳶不確定鎖在射擊道口鐵鏈上的這把,彈。夾里是不是空的,她只知道當年來這練習,按了實。彈的,都是鎖在鐵鏈上的。
此刻神經(jīng)繃到一觸即斷的焦灼心慌,才叫她知道,剛剛的緊張也不過如此。
“我……我不生氣,不氣了,你別動,你千萬……”林鳶押著狂奔的心跳,滾著干燥的喉頭,努力放緩語氣,輕聲和緩同他說,“你松手,你慢慢的,別動,放開?!?/p>
“真不氣了?”江隨真的沒動,只微低側頭,滿眼專注地問她。
“……”
我他媽還敢氣嗎?!能不能別發(fā)瘋?!林鳶內心瘋狂尖叫。
但她沒說,怕這廝病得更重。
“不氣了,你慢慢的,”努力干咽,“放下來,好嗎?”
“真的?”
“……真的?!绷著S是徹底沒脾氣了。
林鳶都不知道孫經(jīng)理是什么時候被秦湛和小徐送出去的,甚至都有點兒迷糊自己是怎么坐到沙發(fā)上的。
這會兒捏緊汗shi的手心,心臟還在狂跳。
她不笑孫經(jīng)理沒用了,她此刻腿也軟得像被捶過。
她也是真的想大聲問他一句:“江隨你他媽是不是真的有???!”
但她居然沒那個力氣。
“嚇著了?”男人笑得沒心沒肺,走過來,低頭問她。
林鳶有氣無力地抬頭,想瞪他,又怕他再發(fā)瘋。干脆撇開眼,壓著呼吸,不看他。
江隨俯下。身,安撫似的和她說:“別怕,鬧著玩兒呢,都空的。”末了,又沒什么說服力地添了一句,“放心吧,我有分寸?!?/p>
這時候了,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林鳶恨恨地不想理他,籠罩在腦袋上方的影子卻矮了下來。
男人手掌撐在她沙發(fā)兩側,單膝微曲蹲到她身前,整個將她圈固住的姿態(tài),抬頭看他。
平時因為身量高,總微耷著眼皮看人的桃花眼,此刻揚著長睫,漆黑的瞳仁明亮瀲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