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寒暄了幾句,鄭老師將江隨打發(fā)走,叫林鳶一起,去廚房和她包包子。
案臺前。
“年紀大了,不讓我吃太多葷腥,你看這個蘿卜絲肉包,”挑了點兒提前備好的餡料,鄭老師嫌棄道,“幾筷子都見不了一點兒肉腥?!?/p>
林鳶笑。
她沒和這樣脾性的隔代長輩相處過,卻在她身上莫名體會到了一點兒老林的調(diào)性。
一點本能的親近,叫她放松下來。卻也猶豫,是今天就向她求助,還是先捉摸下老人的意思,再做別的打算。
卻聽鄭老師道:“阿鳶,江隨這小子呢,就是學(xué)雜了,從資本主義那兒學(xué)來的冷血無情高高在上,在他哥部隊耳濡目染那些兵痞子的壞嘴,又不知道從哪兒自學(xué)成才的拐彎抹角口是心非?!?/p>
林鳶一頓。
“也就還有我,給他灌輸吃苦耐勞立場堅定的優(yōu)良作風(fēng)?!?/p>
林鳶聽到后來有些想笑,老人故意自賣自夸的樣子,真像個老小孩兒。
“其實他16歲的時候,我就讓他選過,要不要走他哥的路?!?/p>
林鳶一頓,摁著手里的褶,低垂下眼。
“他那時候腦子還沒想清楚,心卻誠實得很?!编嵗蠋熜ζ饋恚瓣懡瓋杉业穆?,他都不選,他要做自己的主?!?/p>
“畢竟,得了家族的好處,也該擔(dān)起相應(yīng)的義務(wù)。這是他們從小就明白的道理。”
她在江隨16歲時讓他選擇。
江隨知道,如果選擇陸靖的路,往后的許多事情,便不能自己做主。
而若是不做選擇,陸家也不會再為他鋪路。
權(quán)利和義務(wù),總是對等的。
林鳶有些怔愣,又有些茫然。她機械地做著重復(fù)的動作,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那小子和你說過,他小時候的事兒嗎?”鄭老師卻好似看不出來般,繼續(xù)道。
林鳶回神,點點頭:“嗯,說過一些?!?/p>
老人笑了笑:“那他大概沒和你說過,陸靖當年向我求情,讓我把他留下來的時候,我知道他在書房外面?!?/p>
林鳶一滯,突然有些不敢聽下去。
“但我還是和陸靖說,‘陸家不會養(yǎng)別人的孩子’?!?/p>
林鳶狠狠咽了一口。
“后來他去了他母親那邊,也給陸靖打過電話。陸靖說會接他回來的,”鄭老師平和道,“但陸靖又能做得了誰的主?”
“奶奶打個不恰當?shù)谋扔鳎拖駛€小貓小狗,本以為這里就是他的家,結(jié)果沒幾年,連著被轉(zhuǎn)手送出去好幾回,每次都滿懷希望地以為,可以留下來,每次又被各種理由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