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怨他當年做的那些事嗎?也還是在意。
卻依舊在想到,如果他真的因為意外而離開,她會心疼、會難過,會祈禱……祈禱他平安就好。
折回臥室,又讓他喝了些水,將水杯放在床頭,林鳶看著江隨重新躺回床上,將頭側撂到枕頭上,有些不舒服地閉上眼。
或許是發(fā)燒的原因,他頸側延至耳際的皮膚微微泛紅,纖薄白皙下,血管的細微跳動,仿佛都能輕易看見。
有一剎那,脖頸青筋驀地繃緊,江隨輕輕蹙了下眉。
他從前上學時,就有偏頭痛的毛病,但一般也不說,只是每次不舒服,整個人就會冷冷淡淡的,渾身散發(fā)生人勿近的氣場。
只是今天,或許是他洗干凈的,濃稠如墨的黑發(fā)有些蓬松,毛茸茸的,仿佛小動物的毛發(fā),叫他整個人也顯得柔軟起來。
此刻再蹙眉,就叫林鳶沒來由地有些心軟,忍不住輕聲問他:“頭疼嗎?”
床上的人仿佛僵了瞬,輕輕睜開眼,有些茫然地看著她,唇動了動,許久,近乎有些小心地問:“我可以喊疼嗎?”
林鳶一下怔住。
這樣一句話,驟然就讓她想到了,倆人當時并不愉快的分別。
傷害這種事,其實并非你來我往就能抵消的。
江隨曾經傷害過她,可她也同樣,在他剖開傷口,需要堅定選擇,才能重新建立起安全感與信任的那刻,和別人一樣拋下了傷痕累累的他。
林鳶突然就有些難過,眼睛都發(fā)熱,緩了緩情緒,伸手撩開他戳到眼睛里的額發(fā),溫聲告訴他:“我不會走的?!?/p>
細微的電流聲,如綿密的絲網,輕輕在倆人之間流淌。
短暫滯頓后,男人倏地緊緊握住她手,死死攥住,又像個被人戳了下的蝸牛般,輕輕蜷縮起來,將腦袋埋進她手指間。
片刻,不知道是怕抓疼她,還是怕她難受,或是怕她……仍會害怕,又強迫自己松開了些。此后,再無動作。
數(shù)分鐘的安靜,安靜得林鳶以為他睡著了,指背上卻驀地一熱,shi濡滾燙。
那把玩世不恭的嗓子沙啞卻含笑,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低低道:“疼的?!?/p>
“我想要愛你。也想你愛……
前一晚還柔弱不能自理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體溫計顯示溫度已正常。
林鳶不免想起李想那句:這人身體素質好得跟狗一樣。
她甚至因為江隨只是低燒,沒有感冒癥狀,
沒敢給他亂吃藥,
就給他喝了兩包遇病不決小柴胡。
在科學數(shù)據(jù)面前,
男人自然也只好正常得像個健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