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壞一出溜?!?/p>
開春,這場全國范圍內(nèi)的流感,
很快得到了有效控制,
一切似乎又在平緩有序地朝前流淌,直到有一晚,林鳶接到個北城來的電話。
竟是曾友安。
“林鳶,
你這個做女兒的到底怎么回事?”電話里,曾友安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譴責(zé),“自己躲在錦城不回來就行了嗎?小丹懷孕,我爸身體又不好,你親媽生病了住院你都不回來,你指望別人替你盡孝呢?”
林鳶猛地一滯:“我媽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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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鳶請假,買了第二天最早的一班飛機(jī),趕到醫(yī)院,找到腫瘤科病房。
曾友安說,鄭敏確診了乳腺癌,已經(jīng)做過一次化療。
醫(yī)生正在查房,林鳶站在門口,看見鄭敏斜靠在床頭,曾湛英坐在床邊。
病床上的女人好像瘦了些,沒什么精神。她本來就很白,此刻病房里冷白色的頂燈照著,讓林鳶喉間哽意更甚。
她甚至有種不敢往前的惶恐,可還是忍不住喊了聲:“媽媽。”
病房里驀地一靜。
鄭敏起初愣了瞬,低喃似的:“鳶鳶?”
林鳶走過去,脹著眼眶,沖她笑了笑。
鄭敏張了張嘴,伸手。
握住女兒冰涼手指的那刻,才確信數(shù)千公里外,唯一的親人回來了。
可她卻來不及高興。
從沒向父子倆發(fā)過脾氣的女人,頭一次,寒著臉孔,一字一頓地問坐在病床前的曾湛英:“是誰,打電話給鳶鳶的?”
曾湛英虛了瞬眼神,解釋道:“這么大的事,總要讓她知道的?!?/p>
鄭敏克制著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不舒服的微微顫抖,問他:“是你不能簽字嗎?還是護(hù)工不能照顧我?為什么非得,叫她回來。”
大概是對醫(yī)院里的人生百態(tài)看多了,這樣小波小瀾的爭執(zhí),都算不得什么,查房的醫(yī)生掃了這家人一眼,很平淡地說:“家屬決定下,誰來簽這個字,手術(shù)時間可以盡早安排?!?/p>
林鳶在電話里問過曾友安,結(jié)果自然是一問三不知,除了知道鄭敏確診乳腺癌,需要手術(shù)和人照顧,其它的病情情況,他都不清楚。
林鳶想問問醫(yī)生情況,卻聽原本還躲閃裝死的曾湛英,聽完這句話終于有了反應(yīng),再次堅持問醫(yī)生:“能不切嗎?保守治療。”
醫(yī)生有些不耐煩了,沖曾湛英道:“你這人怎么說不聽呢?都說了現(xiàn)在浸潤性無擴(kuò)散,全切是最安全最合適的方案?!?/p>
曾湛英皺眉,下意識說:“那樣還是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