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吃點東西嗎?”晏峋問他。
“不用,不餓。”江隨說。
就著路燈光源瞄了他一眼,晏峋沒再說話。
江隨卻喃喃自語道:“她是不是想通了,不準備走了?所以,才留在北城的?!?/p>
李想想說:你他媽就別瞎猜了,她就是留下來辦下身份證,壓根不是不準備走。
又怕刺激他,咬咬牙忍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她替我叫的救護車,叫來的李想,”像是想要尋求認同,江隨看向晏峋,“她一定……還是擔心我的。對不對?”
晏峋微偏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駕駛座的李想自然又聽見了,既心疼又無語,頭大地瞥了眼后視鏡里的江隨。
這沒砸出好歹,怎么還砸出個戀愛腦來了呢?
“阿峋,你說,老天都在幫我,是不是?”江隨執(zhí)著地問他,“老天都要叫我將她追回來,是不是?”
所以她才會,沒開走他替她買的那輛車,卻開走了這一輛。
晏峋看著他,突然問:“你想好見到她,要說什么了嗎?”
江隨驀地一窒,漫天的無力與頹然涌上來。
他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向她說了,可似乎……依舊不能將她留下來。
他其實早已明白,自己做得不對。
可他已經(jīng)是個執(zhí)迷不悟的信徒,絕了自己所有退路,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還能怎么辦。
“我說不出叫你放手的話?!标提究粗谷坏?,”
但你不妨想想,對你來說,什么更重要?!?/p>
他明白叫江隨放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聽。畢竟,他自己都辦不到的事,哪里輪得到來強求別人。
可又不希望他偏執(zhí)地,在錯誤的路上越踏越遠,直到真的無法挽回。
江隨微微愣住,像發(fā)呆般,茫然地安靜下去,又像無意識般點了點頭,輕道:“好,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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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停車,就在這附近了!”約摸四十分鐘車程后,一處人不算多的小商業(yè)街附近,江隨從后座拍了拍他座椅。
自帶的定位沒有那樣精確,江隨怕錯過。
馬路兩邊劃了車位。
“行,我找個車位。”李想說。
“先讓我下去,我看見她的車了!”江隨看見那輛熟悉的白車,著急地降下車窗玻璃,似乎隱隱還能看見她坐在駕駛座上。
“……”李想無語地抿緊唇,打開門鎖,“你別再嚇著她!”又叫晏峋,“他衣服呢?叫他穿上,穿個襯衫就……”
江隨沒太聽清,因為在他打開車門,準備下去時,只聽見重胎刮擦著路面,極速而來的聲音。像催命的符咒。
在他預感般的心臟驟縮下,一輛貨車毫無減速地,直直朝林鳶的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