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看了她一眼,單膝曲起,抵到地上,又落下另一處膝蓋。
顧玉鳴夫婦想勸,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勸起。
江隨身后警衛(wèi)扎扎實實落下一軍棍的時候,夫妻倆似乎覺得自己,開始有點明白,江隨為何會這樣偏執(zhí)了。
至少他們對待顧淮,只要不是sharen放火,絕對下不去這樣的手。
“該他承擔(dān)的責(zé)任,都讓他承擔(dān),我會叫人盯著他的。”鄭老師又道。
原本默不作聲的江隨,卻猛地抬頭,仿佛一頭受了傷的小獸,即便此刻自愿受制于人,卻依舊警惕地盯著她,時刻戒備著,不能叫任何人毀了他的家。
鄭老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補充:“任何經(jīng)濟損失,都叫他負(fù)責(zé)?!?/p>
江隨肩線一松,重新低下頭。
從顧家出來,江隨忍著每呼吸一下,
就從后背肋骨兩處傳來的扯痛,別扭地向她說:“謝謝鄭……謝謝奶奶?!?/p>
“渾小子?!编嵗蠋熀脷庥趾眯?。
“我讓你賠別的,你會肯?”到時候怕是連鄭老師都不會叫,直接叫她老太婆了。
江隨不說話。
鄭老師看著他冷汗涔涔,慘白的一張臉,沒好氣地說了句:“叫小趙陪你去醫(yī)院看看,別真有個好歹,人好好的小姑娘,總不能找個殘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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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鳶是元旦前,和江隨一道去的華盛胡同。
原因無他,背部左后兩根肋骨骨裂,雖不用像其它部位一樣上石膏,卻每次呼吸,每次起坐都得復(fù)習(xí)一遍當(dāng)時的劇痛。
鄭老師說不想看見他那副病懨懨的小白臉模樣,讓他好了再去。
林鳶去楊梅胡同時,見的多是宋朝歡那樣的一進(jìn)小院子,或是兩進(jìn)院落,隔成好多戶人家。
她掃了眼院子里那株落了葉的白蠟樹,淡淡收回眼。
她也不清楚江隨是怎么和鄭老師說的,這位老人見了她,同那次高中時偶然的一面無差,爽朗又慈愛。
她進(jìn)了主屋客廳,老人笑著向她說:“阿鳶,還記得奶奶嗎?”
林鳶一怔,倒是有些不安起來。
鄭老師的樣子,不像是……不同意她和江隨。
面上卻彎起笑:“鄭老師,您好。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