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沒看見他渾身的傷口……沒看見她白襯衣袖口的血跡。
可她只知道,一個人,的確是不能和另一個人,有太多回憶的。
即便她如今對江隨,已經(jīng)沒有一點男女之情了,可那些過往的片段,卻仿佛只需要一句話,幾個字,就能精準(zhǔn)無誤地,在她面前躍然成鮮活畫面。
林鳶從前一直覺得,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在一段關(guān)系里,想要不犯錯,唯一可以成功的方式,就是不要給自己犯錯的機會。
因為人性是經(jīng)不得考驗的。
就像她和杜萊開玩笑時說的那樣,為什么小說里的病嬌偏執(zhí)男主受歡迎,因為,大概就這種仿佛抽離了一點兒正常人性的主角,才能義無反顧至死不屈地只選擇一個人吧。
林鳶低頭,自嘲似的輕笑了聲,加快腳步往院子里走。
如今,她更堅定了先前,遠(yuǎn)離江隨的生活,將自己摒除在那個男人的圈子之外,是多么必要的選擇。
至于今后……
其實他們兩個,連普通朋友也沒有必要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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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處院落的。
像條被人遺棄的犬,跑錯了門,以為那里面有自己的主人,卻被告之,那不是他的家,也沒有人在等他。
可她在電話里,明明……那樣關(guān)心他,擔(dān)憂他。
這條小街,已經(jīng)開始熱鬧,熱鬧得讓他頻頻被人側(cè)目。
又或許,只是因為他如今的樣子十分可笑。
因為他木然地停在一處尚未開門的咖啡館前,看著黝暗的廳堂玻璃,映出他此刻的模糊的身影。
額角黏膩的殷紅蜿蜒到眉骨上,脖頸里也不知何時有滴落的血漬,沾得白襯衣一塌糊涂。
狼狽又難堪。
可他知道,林鳶從前最喜歡的,就是看他穿白襯衣,卻又不要過于正式。
而他們從前春秋季的校服,男生的,就是白色襯衣。
他也曾經(jīng)穿著校服的白襯衫,在她的見證和幫助下,打贏了生平最狼狽的一架。
那是在她幫了李彤云之后的一個周一。
那個騷擾李彤云的男生,不知道從哪里叫來幾個社會青年,難得等到她落單,將她堵在校門外小巷里。
可其實,那天只是因為,在林鳶的悉心輔導(dǎo)下,他月考語文閱讀理解還是只拿了5分,她氣得揚言和他絕交一個晚上,才先出了校門。
于是等他不緊不慢跟出去,見到的就是五六個男的圍堵著一個小姑娘,將她困在墻角。
而聽到的卻是:“各位大哥,你們知道一中扛把子江隨嗎?不瞞你們說,他就是我同桌。我要是被人欺負(fù)了,他鐵定覺得沒面子要找回場子,都是朋友,沒必要弄得這么難看不是?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