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開口,掛了電話。
江隨捏著手機,
頓在原地,
車窗外的冷風,仍在不留情面地往里灌。
林鳶從前,不是這樣的。
他清楚地記得,
有一回有個女生,把給他的禮物塞進了林鳶課桌。
他回教室,見她拿著小禮盒疑惑,又在發(fā)現(xiàn)上面有他的名字時,準備趁他不在,趕緊塞進他課桌的當口,被他當場抓包。
他當時走到她身邊,挑了瞬眉,故意問她:“你這是,收了誰的好處,準備把我賣了?”
“噯……我不是,我沒有……”她詫異得像剛把爪子塞進水杯,就被人發(fā)現(xiàn)的貓,進退兩難。利索的嘴皮子,和黏了麥芽糖的灶王爺一樣,“我那個……不是我……”
那個初春,似乎也是這樣的節(jié)氣,卻比今年暖和許多。
頭一次,她哄了他一個下午。
更別說后來大學時,余一欣到他面前,向他描述別的系的女生,去她們宿舍找林鳶,和她套近乎,讓她幫忙牽線,林鳶是怎么斷然拒絕,反被人說高傲的。
余一欣讓他,賠償林鳶精神損失費。
他愉快地請了一禮拜,北城人均最貴的七家店。
…………
而此刻,憤懣、委屈、不甘、怨惱,迷霧般的情緒裹挾住他,冷風都吹不散,也吹不開。
他覺得自己必須找個渠道發(fā)泄發(fā)泄。
想給龐浩然打電話,問問他二季度要上線的射擊類游戲,有兩個技術(shù)環(huán)節(jié)到現(xiàn)在都沒改好,是不是指望他親自上。
又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想干脆開著車替這一條路的綠化帶以舊換新。
又惦記著若是林鳶知道,決計會不高興。
想不明白,或是不愿承認某些改變可能已經(jīng)發(fā)生。這樣的惶惑不安,讓額角從那道疤牽扯開的偏頭痛,又毫無預兆地找上他。
江隨蹙眉扔開手機,狠狠摁上太陽穴。
折磨人的痛感卻絲毫沒有緩解。
他閉著眼睛伸手摸了下中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