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殿下,”趙公公站在門后,將門緩緩關上,“老奴在門前恭候?!?/p>
祁昭朝他點點頭。
趙公公退下了。
屋子里剛才添炭火的宮女也被趙公公順手帶走了,于是屋內就剩下了祁昭跟楚樾倆人——要不怎么人家趙公公能做太子殿的貼身伺候,這眼力見實在厲害。
屋內的炭火燒得噼咔作響,外面的風雪吹得寂寥孤寞。
楚樾還在輕輕咳嗽,祁昭越看他越心疼。
祁昭看見他露出來的這只眼睛的底下一些的地方,還有一道快要愈合了的血口子。
“心肝兒哎,”祁昭忍不住湊近過去,一臉痛心道,“怎么就傷成這樣了?”
或許是靠得太近了,也或許是屋內的炭火燒得太旺了,祁昭看見楚樾的臉突然很不自然地一紅。
養(yǎng)病
“你叫我聲心肝兒?”……
楚樾突然又咳嗽起來,咳得很重。
他啞聲說:“殿下……別胡亂叫人?!?/p>
“哪里胡亂了。”祁昭說,“我瞧你傷成這樣,是真心疼?!?/p>
楚樾又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到頭卻沒說出來,只是又重重咳了幾聲。
“好了,快躺下吧,不必與我拘禮什么?!?/p>
祁昭扶著他的胳膊,手上不敢用力,好聲好氣地勸他躺了回去,“我說怎么三月前起就不給我寫信了呢,原是出了這么嚴重的事?!?/p>
楚樾依著他的力氣躺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氣,咳聲緩了許多。
祁昭幫他順了順xiong口。怕按到他的傷口,也只是虛浮地從上往下順了幾下。
“我還叫人拿了許多補品來,待你母親都清點好了,這幾天里就叫人都為你熬了吃下?!碧悠钫炎亻竭叄忾_身上裘衣說,“這次你在京城留多久?”
“大約等傷養(yǎng)好。”楚樾啞聲說,“父親也是想讓我回來養(yǎng)傷,才讓我跟著這一隊軍馬回來。”
“自然是該等傷好再回去打?!?/p>
祁昭抬手去撩了撩他額前散落下來的頭發(fā),瞇著眼皺著眉,眼中絲毫不掩心痛地望著他被白布裹起來的左眼。
祁昭痛心極了:“你這眼睛,太醫(yī)怎么說?”
“殿下不必擔心,這眼睛不會就此廢掉。幸虧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也不會因此丟命。日后好好養(yǎng)著,這只眼睛也會跟著好轉。只是毒素已經揮發(fā)了些,視物會受些影響?!?/p>
瞎不了,但是看東西會不如從前了。
年紀輕輕的,眼睛就廢了些。
祁昭皺著眉,放心不下地道:“等我回宮里,再讓人去殿內找找還有沒有什么養(yǎng)眼睛的藥材補品,也去母后那邊問問?!?/p>
“兵馬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知道北疆近日不好。那邊打著仗,好不容易反擊回去,得空喘了一口氣,就急著派這隊軍馬回來復命,我知道他是想讓人回來干什么?!?/p>
“一是送你回來養(yǎng)傷,二就是要點兵馬過去。你放心,我晚些時候回宮去,就去找父皇說說,盡量多撥給你們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