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頁）

皇帝祁邕曾說，姜國師本事過人，卦卦不空，人也仁慈，禮數(shù)頗好，說話柔聲細語，當真是像一捧柔雪一般的人——唯一的毛病就是說話像打啞謎。

太子祁昭心說能有多謎？

反正他在朝上沒看出來。大國師雖然說話拐彎抹角了點兒，但還是能明白意思的。

今天他總算明白了，皇帝這個比喻真是非常恰當。

姜國師在朝上說的話還算明白話，可對著太子祁昭的一通什么日啊月啊天啊云啊陰啊下來，祁昭愣是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

怎么每句話分開能聽懂，一合起來就成天書了？

真聽不懂，比他三歲時就被太傅拉著看論語時還迷茫。

夜深了。

已經(jīng)一炷香的時間了。

太子祁昭已經(jīng)保持這個樣子一炷香了——他坐在床榻上，一如既往地手里拿著本論書，人卻抬著頭，眼神呆呆地望著遠處。

趙公公心里有些想笑。

姜國師幾句話把太子說傻了。

趙公公是太子殿的公公，很有職業(yè)素養(yǎng)。

他壓著笑上前，彎身道：“殿下，可是在想姜國師方才在路上的那些話？”

祁昭回過神來，朝他點點頭。

“那到底什么意思？”祁昭又抓著他問，“趙公公可聽懂了？”

“殿下真是太看得起老奴了。太子殿下這般聰慧尚且迷茫，老奴這等愚笨之人，又怎么能懂呢。”

“哦……”

祁昭嘆了口氣，又默默把頭扭回去，繼續(xù)愁眉不展。

“殿下不必憂愁?！壁w公公說，“太子殿下平日課業(yè)繁重，有所不知。姜國師此人，若是說些與卦象天命這些有關(guān)的話，那是常令人云里霧里的，這在民間與朝上常有耳聞?！?/p>

“不止對著臣子百姓，有時對陛下也是所言如云霧般不清不楚。因此，陛下也曾不悅，質(zhì)問過姜國師這是為何。姜國師便說，是因國師能觀天星、問因果、窺天機、見蒼天，參天卦，所有事情盡能知曉?？伤绿?，也不是什么好事。若說得多了，便會搭上其中因果與反噬，對國師自身與大衡都頗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