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簡筆畫也沒有了。
是太忙,所以忘記了么……
聞人月白眸子里的光黯淡幾分。
聞人月白輕輕折起信紙,露出信紙背面用鉛筆寫下的幾行字。
“我在南州見到了瀾瀾,很是開心。
想來下個月就能回京城啦。
你要記得來接我。
啰嗦的話不多說了,最近很忙,勿念?!?/p>
又是很忙。
聞人月白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無奈一笑,正要將信收起,目光卻忽然一滯,再次停留在那幾行文字上。
她平日不是最討厭文人酸腐么,沒想到竟也玩起了這般文字游戲。
聞人月白將那四個字在心中默念幾遍,臉頰上淺淡的兩朵紅云霎時間飄到了耳朵根,不禁揚起的嘴角卻是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去了。
這時,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錢莊管事得到許可后輕輕推門走了進(jìn)來,見到聞人月白的模樣微微一愣。
聞人公子平日話語不多,大多時候都是一人安靜地待著,如窗外的落雪一般。旁人與他說話都會忍不住放輕聲音,生怕驚擾到他。
可他現(xiàn)在卻對自己露出如此溫柔曖昧的笑……莫不是自己犯了什么錯,要被辭退了?。?/p>
管事不禁打了個哆嗦,心中忐忑極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聞人公子……那衛(wèi)國公府的慧夫人方才來過,已經(jīng)將……將香萊兒的店鋪抵押貸銀了?!?/p>
管事有些緊張地抬眸望了他一眼,才提醒道:
“但那鋪子只是作為抵押,一年之內(nèi)若薛家的葡萄酒莊盈利回本,還是可以贖回去的……”
聞人月白的聲音如三月春風(fēng),溫和拂面,卻又隱隱夾雜著幾分冬雪殘余的冷銳。
“他們回不了本?!?/p>
聞人月白對管事淡淡一笑,“你下去忙罷?!?/p>
管事如蒙大赦,連忙行禮退了出去。
太好了,自己的差事保住了!
屏風(fēng)后的聞人月白端起桌案上的一只瘦高琉璃酒杯,修長的手指拿捏著杯身,輕輕晃動。
琉璃酒杯中的液體暗紅深沉,散發(fā)著淡淡的花香與水果香氣,酒韻悠長。
……
一個月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
大地回春,嶺南的山野之中已經(jīng)陸續(xù)開出了五顏六色的野花,生機(jī)勃勃。
祝瀾從那張巨大而柔軟的床榻上緩緩睜開眼,窗外陽光正好,鶯啼婉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