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岑府出了什么事情?
祝瀾在門外徘徊一陣,探首張望,視線卻被里面那道影壁阻隔,看不見一個人。祝瀾等待片刻,終于有些按捺不住,提步走了進(jìn)去。
然而當(dāng)她剛剛繞過影壁,便瞧見迎面走來了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數(shù)年未見的岑松柏。
岑松柏年過花甲,卻精神矍鑠不顯老態(tài),一身藍(lán)衫依舊挺立如松。他身旁那人身穿官服,身后還跟著一隊侍衛(wèi)。兩人正一同向外走著,似乎是岑松柏正在送客人出門。
兩人見到祝瀾也是一怔,隨即停下腳步。
祝瀾連忙躬身行禮,有些慚愧,“學(xué)生祝瀾自江州而來趕赴春闈,特來拜見恩師。學(xué)生方才見府門未關(guān),亦無人看守,心中有些擔(dān)心,這才不及通稟,冒昧闖了進(jìn)來,還望恩師莫怪……”
“好了好了?!贬砂匦χ?,與她相隔四五步的距離虛扶一把,眼底盡是欣慰的笑意。
五年不見,從前那個不到自己xiong口高的小女娃,已經(jīng)出落得這般儀態(tài)端方,溫潤俊秀了。
岑松柏看向身邊那位大人,解釋道:“劉大人,這位是下官在江州時的學(xué)生,祝瀾。”
“哦?”劉大人聽聞祝瀾的名字,略一思索,“莫非是去歲那位十七歲的祝解元?”
“正是?!贬砂氐χc點頭。
劉大人的目光在祝瀾身上略微掃了掃,便移開了,神情并不十分驚訝,只說了一句“不錯?!?/p>
他身為禮部官員,職責(zé)便是負(fù)責(zé)安排布置全國各地的科舉考試,名字能夠傳到禮部的皆是人中龍鳳,其中也不乏年輕高中之人,一個十七歲的江州府解元倒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這一句“不錯”并非是說她年輕有為,而是贊她能以女子之身考中解元。要知道大梁開放女子入學(xué)入仕至今,女子考中童生、秀才者,不必多說,但是能考到舉人功名的,卻是鳳毛麟角。
至于女進(jìn)士么……則是至今未出一人。
不過眼前這位祝解元,興許能成為大梁的
就是小心眼
聲音傳入祝瀾耳中,祝瀾無所謂地一笑置之,反而是她身邊的祝青巖神色忽然變得怪異起來。
祝瀾以為祝青巖在為自己抱不平,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她,“閑人而已,不必掛懷?!?/p>
祝青巖卻仍舊在向那人的方向看,過了片刻,忽然緩緩勾起一邊的唇角,露出一個嘲弄又無語的笑容。
“確實是閑人?!?/p>
祝瀾聽她語氣不對,這才順著視線望去,留心之下才看清了方才灑落石灰那人的臉。
那不是陳子鳴么?
祝瀾看看陳子鳴,又看看祝青巖,頗有幾分遺憾地癟癟嘴。
……算了,他倆之間實在沒什么瓜可以吃。
果然,接著就聽見祝青巖罵了一句“晦氣”。
就在這時,陳子鳴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也向這邊看了過來,認(rèn)出祝瀾與祝青巖二人后亦是一愣,隨即匆忙移開目光,挪了挪身子,想利用其他考生的身體來遮擋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