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云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地端著茶碗,語氣不急不躁,仿佛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唯有吞咽茶水時略微用力的動作,暴露出了他內(nèi)心的緊張。
但燕修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此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一旦露了怯,便失了談話的主導權。
丹齊人高馬大,鷹鉤鼻,深眉眼,典型的胡人長相。
他向燕修云行了一個胡人的禮。
“太子殿下,邊境茶馬……”
“貴使若為此事而來,還是免開尊口吧,孤無能為力?!毖嘈拊撇豢蜌獾卮驍嗔怂脑?。
丹齊笑了笑。
“太子殿下直率,那我也不繞彎子了。
今日求見,乃是想像殿下求得一物?!?/p>
“想要什么?”燕修云淡淡道,以為對方是想要什么賞賜。
“想要——”丹齊目光熠熠。
“大梁邊境的布防圖?!?/p>
“咳咳咳——!”燕修云直接被茶水嗆到了。
他咳了好一陣,才抬起頭看著丹齊,目光像是震驚,又像是嘲弄。
燕修云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后,過了良久才緩緩說道:
“貴使莫不是初次來我大梁水土不服,得上了什么癔癥?”
丹齊卻搖了搖頭,語氣十分認真。
“我們知道殿下與鎮(zhèn)北王關系不大好,若是拿不到完整布防圖,其他有用的情報也可以,我們能為殿下提供多少庇護,全看殿下的誠意。”
“為孤提供庇護?”燕修云差點被氣笑了。
“孤堂堂大梁太子,要你們一個外邦小國提供庇護?”燕修云重重放下茶碗,站起身說道。
他已經(jīng)沒有耐心聽這個家伙說瘋話了,當即便要喊人將丹齊轟出去。
丹齊卻面不改色,甚至比燕修云還要淡定,一句話,讓燕修云頓時僵在了原地——
“太子殿下當然不需要庇護。
可陳棗呢?”
“你說什么???”燕修云的臉色瞬間變得陰冷。
“今天朝會上的事,早已傳出去了,太子殿下究竟是誰,想必自己心里早有答案?!?/p>
燕修云突然被人戳中似的向后退一步,眼底閃過一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