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能倚靠的,只有前朝的那些同窗好友。然而大家才初入仕途,眼下尚且無法與那些朝中重臣、世家大族抗衡。
自己若是此時在東宮行差踏錯,不僅沒人能救她,反而可能成為大家的拖累。
現(xiàn)在只能先一步步穩(wěn)扎穩(wěn)打,待燕修云順利登基之后,瀾瀾等人作為自己在前朝的倚仗,自己則成為他們在宮中的助力,相輔相成,才是上上之策。
碧玉又道:“奴婢還是不解。雖說周良娣位份比您高,可若是她給太子妃下藥一事被太子殿下知曉,殿下又怎么會放過她?您如今行事既瞞著太子殿下,也不告訴太子妃,奴婢實在想不明白?!?/p>
若是太子妃小產(chǎn),周良娣必定會被治罪,連廢黜都是輕的。如此一來她們兩敗俱傷,娘娘的機會不就到了么?
然而這些話碧玉終究是不敢說出口,只敢偷偷去瞧秦雨薇的臉色。
聰明人
秦雨薇微微皺眉,重新打量了碧玉一眼。
“你小小年紀,心思倒是不少?!?/p>
碧玉連忙緊張地垂下腦袋。
秦雨薇倒是沒有什么責備的意思,畢竟身在東宮,若真是心思單純,只怕活不長久。
“那周良娣傻是傻了些,可也沒蠢到明目張膽打著自己的名頭給太子妃送那些藥。那藥上回被她用過之后,她怎么可能還留在自己身邊,等著人搜查出來?”秦雨薇說道。
“如今我與周良娣一同協(xié)理東宮內(nèi)務(wù),那些補品藥物的進出不僅要經(jīng)過我的手,甚至還有膳房、藥房。那藥膳被制成后送去,即便出了事,她大可以推到我,或者其他下人身上,說自己是被栽贓陷害的。
她的父親掌管宮中禁衛(wèi),若是找不到鐵證,你以為太子殿下會對她嚴刑逼供么?”
碧玉聽完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秦雨薇的話。
秦雨薇又繼續(xù)道:
“你以為東宮是什么地方?此乃當朝太子居所,若非有意放松戒備,如何能讓滑胎藥這種東西被帶進來?
況且,連我都能查出來那藥膳有問題,堂堂太子妃怎會不知?”
碧玉聽完整個人都懵了,后背忽然一陣發(fā)涼,“娘娘,您是說……”
秦雨薇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這世上的聰明人,永遠比你想象的要多。”
若自己沒有猜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在太子妃董蘭心的掌握之中。自己讓碧玉在藥膳之中加的東西,想必董蘭心此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心意明了便好,又何須跑到面前去邀功?
至于周良娣么,她針對的是董蘭心,自己沒必要去當這個出頭鳥。
神仙打架,自己隔岸觀火,豈不美哉?
只不過看董蘭心遲遲未揭發(fā)此事,應(yīng)當還有其他的考量。
秦雨薇猜測,還是因為周良娣父親手中的禁衛(wèi)軍。如今太子與祈王爭得水深火熱,祈王有其岳父鎮(zhèn)北王的支持,朝中武將也多是鎮(zhèn)北王的黨羽,只有禁衛(wèi)軍牢牢握在太子手中。
禁衛(wèi)軍這張王牌,眼下是萬萬不能丟的。董蘭心與太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即便要報復(fù),也不可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對周良娣下死手。
秦雨薇理清思緒,聽碧玉說開始傳膳了。
“娘娘,今日膳房做了魚,特地讓奴婢提醒,是娘娘家鄉(xiāng)的江州鱸魚,定然合您的口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