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靜哪里敢真的傷了阿姐,也不敢出手攻擊,很快被逼退了幾步。
慕容瀲看準(zhǔn)機(jī)會,虛晃一招,閃身鉆出了營帳。外面緊接著響起一聲駿馬的嘶鳴,慕容靜聽出那正是自己新得的千里良駒。
“阿姐!”
慕容靜就要追出去,卻聽身后的鎮(zhèn)北王冷冷開口:
“靜兒,不要追了,讓她去罷?!?/p>
慕容靜心急如焚,問他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鎮(zhèn)北王重新坐回椅子上,抬眸看著慕容靜。
“祈王欲勸我起兵謀反,被我押送回京了。
誰敢救他,便同為謀逆——難道你覺得本王不該這樣做?”
“父王忠義,捉拿逆黨自是無錯?!蹦饺蒽o想也沒想地道,“可是阿姐……”
“那是她自己選的路?!?/p>
……
北疆前往京城的官道上,一隊二十來人的人馬浩浩蕩蕩行進(jìn)著。
顧朝陽銀鞍白馬,行在隊伍最前。
隊伍的中央則是一個巨大的木制囚車,燕長文正盤腿端坐于其中,身上未戴枷鎖。
他面容沉靜,正垂眸沉思著什么。
他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從一開始便低估了自己那病懨懨的父皇。
自己的所有謀劃,與烏茲、與鎮(zhèn)北王的……竟然全都在父皇的掌握之中。就連此次暗中來到北疆,也早被料到。
鎮(zhèn)北王雖然早有起兵之心,但時機(jī)尚未成熟,諸多事宜尚在籌備當(dāng)中。自己這次來到北疆,便是想要勸他提前舉事。
卻沒想到,父皇竟也看穿了這一點,提前派了六皇叔前來,以邊境茶馬交易的全部控制權(quán)作為交換,讓鎮(zhèn)北王交出自己。
六皇叔讓鎮(zhèn)北王轉(zhuǎn)告自己,陛下終究還是念及父子之情的,不愿治他謀逆死罪。此行會將自己秘密送往一個地方,衣食無憂地度過下半輩子。
燕長文的嘴角扯出一抹荒唐又自嘲的笑意。
無緣這天下,只能如螻蟻一般平平淡淡了卻殘生,與死又有何異?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jī)會再見父皇一面。
若能相見,他只想問父皇一個問題——
既然從一開始便認(rèn)定了太子,又何必將自己留在京城,還給予重權(quán),放任自己培植勢力與太子抗衡?
難道在父皇眼中,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太子登基的一塊墊腳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