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祥猛地抬眸,閔元撞見他目光的那一刻,整個人如同石化一般僵在原地。
寧祥的那對眸子中已然是一片灰蒙,了無生機,只剩下絕望過后的空蕩。
閔元好像突然懂了。
他松開寧祥,踉蹌著后退兩步倒在地上。
“下官……”閔元閉上眼,“下官認罪?!?/p>
京兆府與大理寺派來的人也到了,張倫沉著臉站起身,讓他們該取證的取證,該收監(jiān)的收監(jiān)。
侍郎府的壽宴,至此才算真正結(jié)束。
賓客們終于散去,陸侍郎一臉心累地跟著張倫,來到李公公面前。
張倫道:“李公公,今日之事……”
李公公笑得溫和,“尚書大人處事公正嚴明,咱家回去自會如實上達天聽?!?/p>
張倫松了一口氣,謝過李公公。
……
喬悠悠作為發(fā)現(xiàn)本案的關(guān)鍵人物,自然也去衙門錄了口供,出來時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祝瀾正在不遠處等她。
“壽宴上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沒事吧?”祝瀾將一件披肩遞給她,關(guān)心道。
喬悠悠搖搖頭,“我沒事,可總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
祝瀾明白她所說的“奇怪”,整件事情自己也有許多想不明白之處。
青巖回來告訴自己她去遲了一步,已經(jīng)有人先她一步帶走了陳三。
祝瀾猜想這應(yīng)當是三皇子的手筆,極有可能是為了維護閔元與寧祥,先下手將陳三sharen滅口。
可祝青巖又講到她追了那兩人一路,本想找時機將人搶回來送去侍郎府,卻沒想到那兩人劫了陳三便直接向侍郎府而去了。她眼睜睜瞧著他們將人扔在了侍郎府門口,接著陳三便被人抬了進去,自己這才作罷。
如此一來,祝瀾也有些想不通了。
劫走陳三的人究竟是誰?
假如真是三皇子的人,他又為什么要將關(guān)鍵證人直接送到戶部尚書面前?這對他有什么好處?
而且聽聞寧祥也去了侍郎府當眾自首。商人重利,寧祥多年來敢冒著大風險向閔元行賄,又怎么可能會因為良心不安而主動認下這殺頭的罪過?
“算啦算了,不想了!”喬悠悠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忙碌一整天,現(xiàn)在整個人都累得幾乎掛在了祝瀾身上,心情卻是許久不曾有過的輕松。
“從明天開始終于不用再來這狗屁衙門了,可憋死我了!走走走,回家睡覺咯~!”
祝瀾也笑了,兩人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
祈王府,荷花池上燃放著點點河燈,水面映出水榭中正在對弈的兩道身影。
慕容瀲執(zhí)白,眼見棋盤之上的一片白棋受困,不徐不疾地落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