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駛動,一個黑影輕飄飄地落在了車頂之上,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人情
“皇兄,何以如此匆忙召臣弟入宮?”
夜色中一身黑衣的燕玉澤步踏入紫云殿,向梁帝行禮說道,雖然腳步匆匆,舉止卻并不見慌亂。
梁帝放下奏章,“太子之事如何了?”
燕玉澤微微低下頭去,兩條英挺的眉毛緊了緊,聲音也低了幾分。
“她們……還在查探,尚未找到實質(zhì)證據(jù)?!?/p>
眼下事情尚未水落石出,貿(mào)然說出胎記一事,只怕立刻會惹得梁帝猜忌太子,引得朝野動蕩。
梁帝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望著他,目光深邃。
燕玉澤繼續(xù)低聲道:“皇兄若無他事,臣弟……臣弟先告退。長文那邊也在派人盯著她們,今晚可能會有所行動?!?/p>
又是一陣沉默。
梁帝咳嗽數(shù)聲,端起了溫熱的茶碗,輕輕吹著漂浮在上面的毛尖。
“沒想到六弟如今也開始有事瞞著朕了?!?/p>
燕玉澤臉色微變,連忙跪下,“臣弟不敢。”
梁帝不緊不慢地輕啜著茶水,似乎在權(quán)衡什么。
過了良久,梁帝才將茶碗放下,語氣平緩地說道:“歐陽燁一人獨自處理書院事務(wù),獨木難支。你身兼龍場書院的山長一職,長年在外也不慎妥當。
自今日起,太子之事你不必過問了,回江州去罷?!?/p>
燕玉澤抬眸,精致面容上浮現(xiàn)出一絲錯愕,過了片刻才重新拜道:
“臣弟領(lǐng)旨?!?/p>
……
馬車自御香閣駛出,一路悄無聲息地駛向京城北門,車廂里傳來祝瀾與陳氏母女交談的聲音。
“通關(guān)文牒我已幫你們備好,稍后我們回到北城門,天一亮你們便出門。
帶著這封信還有銀子直接前往云州,路上不要耽擱,否則只恐會有性命之憂。”
陳梨囁嚅著問,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回江州了。
“故土難離,我明白你們的心情,但……”
祝瀾話未說完,便被陳老太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