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巖回憶起今日晚宴的全過程,面色有些駭然:
“這么說,今晚就是那李莫須設(shè)的一個局?”
祝瀾點點頭,眸色微深。
“明槍與暗箭都準備好了,令人防不勝防。
這位李大人也算是個人物?!?/p>
祝青巖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問她:
“你與李氏不合,朝野盡知,難道陛下不知?為何還要派他來做你的監(jiān)糧官?”
這次祝瀾沉默的時間有些長。
她低頭輕啜了一口冒著熱氣的云吞湯,才輕輕笑道:
“陛下登基四年,已非昔日可比。他謀算權(quán)衡,自然比從前更加嫻熟?!?/p>
“你的意思是,陛下現(xiàn)在想要用李氏來制衡你?”祝青巖皺眉,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滿與憤慨。
她在為祝瀾抱不平。
“你在御史臺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政績斐然,朝中上下誰人不服?天子為何要如此對你?
呵,我看他是忘了,當年若沒有你舍命相助,如今坐上這把龍椅的還不知是誰呢?!?/p>
“慎言?!弊懨嫔粍C,立刻提醒她,又左右看了看,還好四周百姓的目光都落在那雜耍表演上,無人注意這邊。
“我又沒說錯?!弊G鄮r嘟囔道。
提起此事,祝瀾的臉上倒是沒出現(xiàn)半點憤懣之色,反而相當平靜。
“帝王心術(shù),有時并不一定是壞事。所謂的‘術(shù)’只是一種手段,可以不用,但不可不會。
如今陛下登基日久,大權(quán)在握,若連這點心思都沒有,也未必是百姓的福氣?!?/p>
“那他若是猜忌于你,怎么辦?”
祝瀾并未直接作答,而是輕聲問她:“你覺得陛下秉性如何?”
祝青巖想了想道:
“若說手段,或許不及當年的祈王。
但自從新天子即位以來,朝廷不僅沒有大興土木,還減少了各地的賦稅,與民休養(yǎng)生息。
便是有臣子犯了錯,除非是是謀反一類的大罪,往往留其性命,責其改過。
說起來,稱得上是位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