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的聲音漠然:
“今日游湖詩會已經(jīng)結(jié)束,諸位請便吧?!?/p>
“且慢!”說話之人卻是祝瀾。
祝瀾來到施言面前,沉吟著開口:
“施言姑娘,我無意打聽你的過去。但今日之事,人命關(guān)天,能否請你回答我?guī)讉€問題?”
“人命關(guān)天?”施言側(cè)目看了她一眼,道:“今日若不是你們幾人,我還不知道那狗賊已死,你們也算幫了我的忙,你問吧?!?/p>
祝瀾?yīng)q豫了片刻,才小聲問道:“姑娘……臉上的傷,可是你方才提到的‘百日香’所致?”
施言眸光一黯,點點頭。
“我本是江湖中人。那邱無極與我?guī)煾改耸峭T,兩人積怨已久。邱無極煉制出了‘百日香’之毒,此毒之氣味與沉香極為相近,遇熱便會發(fā)散,若有人經(jīng)年使用,皮膚便會慢慢潰爛,如我一般。
那狗賊為了害我?guī)煾?,將百日香混在師父每日要用的香爐之中。偏巧那段時日師父有事離開,未曾發(fā)覺這藥,結(jié)果……便作用在了只有八歲的我身上?!?/p>
施言說到此處,緊緊攥緊了拳頭,就連指節(jié)都微微發(fā)白。
“姑娘可有法子辨得此藥?”祝瀾問。
施言沉著臉,輕輕頷首。
祝瀾思量片刻,對施言一拱手,語氣鄭重道:
“施言姑娘,此事或還牽扯到一件重案?!?/p>
祝瀾說著看了何方一眼,這附近認(rèn)識何方的人不少,也難保他沒有個心腹之類的等候在岸邊,漏了風(fēng)聲便不好了。
“能否先不要將船靠岸,再請姑娘派人乘小舟上岸,即刻前往京兆府——”
她忽然念及京兆府與祈王之間的關(guān)系,改口道:
“不,直接前往大理寺報案?!?/p>
詐問
很快,大理寺的官差便來到了紫煙湖畔,驅(qū)散了圍觀的百姓。
施言這才命人將船靠岸。
下船之前,祝瀾問褚辛:“你果真確定何老板身上也有與施言姑娘臉上相似的紅斑?”
褚辛用力點點頭,“我姑姑每日都陪著何叔,她同我提起過何叔的病,最開始發(fā)作之時就是全身長了紅斑。有一次我去找姑姑,她正幫何叔擦拭手臂,我瞧見了,和施言姐姐臉上的情形一模一樣!”
褚辛說完看了一眼何方,眼底盡是厭惡,“沒想到他竟壞到這種地步,為了早日控制通運(yùn)錢莊,居然拿那‘百日香’來害自己的親叔叔!”
“只怕這還不止。”祝瀾說道。
何方狼子野心,如果給何善下藥是為了讓他長年抱病臥床,甚至早亡,從而早早交出錢莊的控制權(quán)。那么何方的兄長何弘,作為何方的直接競爭者,必定也不會安然無恙。
“何叔真可憐,被自己的親侄子害成這樣,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還以為是自己操勞過度生了病……”褚辛難過道。
“事已至此,咱們能做的也只有將何方的罪行揭露出來,受到律法的懲治?!?/p>
大船終于靠了岸,一名大理寺的捕快大步走了上來,進(jìn)入船艙后,眾人才發(fā)覺這竟是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