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文卻輕輕笑了起來,一貫溫和的語氣,聽在寧祥的耳中卻讓他汗毛直立。
“呵呵,寧老板是覺得堂堂祈王府,缺你那一萬兩銀子?”
“不不不!小人不是……”
“你兄長的礦場違反規(guī)制,私挖礦洞導(dǎo)致礦場坍塌,死了一百三十一個人,觸目驚心。這么大的事,京城卻聽不到半點風(fēng)聲,還不是本王替你們壓下的?
別忘了,這一萬兩銀子是為了平你們家的事兒,救你們兄弟的性命,本王可拿不到什么好處?!?/p>
寧祥只敢俯首稱是,在燕長文看不見的地方,寧祥忍不住撇了撇嘴角,敢怒不敢言。
自己與兄長各自經(jīng)營著生意,這些年明里暗里撈的銀子是不少,但大部分可全都孝敬給了三皇子。
三皇子一派的官員每年所受的額外供養(yǎng),有多少都是在吸自己寧家的血!
如今兄長出了事,三皇子倒好像事不關(guān)己似的,還說什么拿自己的銀子平自己家的事。
可若寧家礦場的事情真的敗露,光是牽扯他祈王一派的大小官員就不知道有多少。
更何況還有太子一派的人在虎視眈眈,那幫人鼻子可靈得很,一旦聞著味,肯定不撕下一塊肉來不松口,到時三皇子這邊的麻煩更大。
所以這件事——他不管也得管!
到這里,寧祥也想通了。
就算自己不想法子弄到這一萬兩,三皇子也得保著自家兄長這棵搖錢樹,所以這件事倒是可以先放在一邊。
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與閔元之間的事情。若那個姓喬的丫頭果真發(fā)現(xiàn)了什么,怕是要捅出大簍子。
原本想著三皇子出手,除掉一個剛?cè)胧说男⊙绢^輕而易舉,可閔元又說如今動她不得……
燕長文終于再次開口,“那家字畫行的老板叫什么?”
“那人名叫陳三。”閔元立刻答道。
他垂著腦袋與寧祥對視一眼,彼此都略微松了口氣。
陳三是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若這條線索被掐斷,那喬悠悠便是想翻天,也掀不起什么浪來。
“行了,你們回去吧?!?/p>
寧祥抬起頭,眼底升起希望,“殿下——”
“替你們擦屁股的事兒,本王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毖嚅L文富態(tài)的身子站了起來,讓他倆趕緊走,自己瞧著心塞。
寧祥與閔元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這才告辭離去。
二人走后,屏風(fēng)之后緩緩轉(zhuǎn)出一個裊娜的人影,正是慕容瀲。
慕容瀲站在燕長文面前,任由他抱住自己,將腦袋靠在自己的頸窩,然后聽得他長長嘆了一聲,像極了不愿去學(xué)堂念書的孩童。
慕容瀲笑著摸了摸他的耳朵,“殿下,他們又來招你煩了?”
“是啊,煩死了……瀲兒,還是你好?!毖嚅L文輕嗅著夫人身上淡淡的香氣,嘟囔道。
“寧家礦場的事情處置得如何了?”慕容瀲問道,“此事可千萬不可教東宮那邊的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