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燁打量一番段文清,點頭同意。
……
“爹,娘,昨夜我們分明說好的,為何突然又阻止女兒前往賑災?”
肖府內院,肖婉背著行囊,與攔在自己面前的父母和一眾家丁對峙。
她臉上的神色帶著明顯的焦急,估摸著時辰,想必現在其他人都已經集合完畢,準備出發(fā)了。
“婉兒,我與你爹昨夜商量,思前想后還是覺得賑災一事兇險難測,你還是別去的好?!毙つ笧殡y地看了一眼肖老爺,對肖婉苦口婆心地勸道。
“娘!女兒不是早已解釋過么,此行有書院山長帶領,龍安縣衙也會接應,會保證我們的安全。
更何況,若是能借賑災一事嶄露頭角,對女兒未來的仕途也是大有裨益!”
肖婉的焦躁之色愈發(fā)明顯。
肖老爺和夫人對視一眼,肖老爺輕咳兩聲,“我與你母親不同意,此事不必多說了。來人,將小姐送回房中看護起來?!?/p>
“爹!”肖婉還想再說什么,肖老爺卻已經轉身離去,余下的家丁們將所有的出路都堵死了。
“小姐,請回屋吧?!?/p>
肖老爺回到房中,身后夫人跟上來,面帶憂慮。
“老爺,看來婉兒是鐵了心想要去賑災,這可如何是好?萬一她偷跑出去……”
肖老爺胡子一抖,“這事她鐵了心也沒用!你放心,現在前往龍安的路都封了,若無官府證明,普通人是去不了的。待書院的隊伍出發(fā),婉兒就是想去也去不成。”
肖老爺頓了頓,又問道:“楊兄家的公子這幾日可還來過?”
“來了,又被婉兒給打發(fā)走了?!?/p>
“唉。楊兄于咱們肖家有恩,多年前我跟著爹前往青州辦事,路上被人偷了錢財,結果爹急火攻心,客死異鄉(xiāng)。
當時我身上分文不剩,若不是遇到楊兄幫忙入殮,還托人將爹的棺槨運回江州,爹怎能落葉歸根?這可是天大的恩情!”
“老爺,楊信那孩子雖然才學不錯,但若是婉兒的心不在他身上,這門親事只怕也難成……”
“難成也得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之事哪能讓她一個小女子做主?”
肖老爺語氣帶上幾分堅決。“她是肖家子孫,肖家的恩人就是她的恩人,怎能不知恩圖報?
再者說,楊兄如今乃是江州通判,與我又相識多年,婉兒嫁過去哪里都不吃虧,這也是對她好?!?/p>
見夫人欲言又止,肖老爺直接抬手打斷,“好啦,你是婉兒的親娘,也該多為她籌劃籌劃。有這跟我念叨的工夫,還不如多去想想怎么制造這兩個小輩的相處機會?!?/p>
雨夜
龍安縣的大雨,哪怕在決堤之后依舊未停。好在縣衙坐落于一處高地,并未被洪水淹沒,然而地勢低洼之處的農田早已成為一片汪洋。
夜色如墨,雨幕中升騰著隱隱的霧氣,籠罩住整個縣衙,和內院之中忙忙碌碌的黑影。
李義深站在黑暗中,看著面前的兩口大箱子,再三囑咐自己的親信,“天亮之前,務必要親自送到畢大人手中,知道嗎?”
“老爺,這又是雨水,又是洪水的,只怕路不好走……”
“廢話,我不知道路不好走嗎?。科饺漳煤锰幍臅r候怎么沒見你為難,要你出力了就磨磨唧唧?
我告訴你,這事要是辦不好,咱們都得一塊跟著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