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瀾說的沒錯,馬車的確是從城南而來,我和周達本想一路追查,看看那輛馬車最后停在了何處。
但是那馬車扔下趙思成后,就駛入了鬧市區(qū),那邊車水馬龍,而這輛馬車也并無任何顯著特征,所以沒有人再特意留心了?!?/p>
見祝瀾三人沉默不語,梁舟忽然一笑,“但是在趙思成出現(xiàn)的那條街上,有人留意到了車夫的樣貌!
那人當時雖然蒙著面,但是有百姓看到,他的左邊額角似乎有一大片紅斑,像是胎記!”
“胎記???”肖婉驀地瞪大眼睛,“我那日考完科試遇到楊信的時候,他身后跟著的那人,左臉就有一塊胎記!”
喬悠悠想到朋友被害慘,義憤填膺道:“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楊府,把這人找出來,比對鞋印吧!”
“不可?!弊懴萑氤了?,“現(xiàn)在證據(jù)不足,而且楊府勢力大,如果對方硬要抵賴,或者反咬一口,我們反而被動?!?/p>
現(xiàn)在在場的人中,身份最高的是梁舟,然而他雖是國舅爺?shù)膬鹤?,但家中與梁貴妃關系并不算十分親密,更不可能為此事驚動宮里。
國舅終究只是個虛名,若論起實權,只怕國舅爺在江州說話還真沒一個五品通判好使。
祝瀾緩緩抬眸,“此事關乎書院學子科舉前程,我認為不如先上報歐陽監(jiān)院與山長,讓他們來處置,好過我們出面?!?/p>
放榜日,茶肆打賭
肖婉留下照顧趙思成,祝瀾則是帶著搜集到的線索回到書院,找到歐陽燁說出了事情經過。
她后退深施一禮道:
“我輩學子寒窗苦讀逾十載,今朝好不容易盼來秋闈之試,以期一展所學,博取功名。誰料趙思成卻遭歹人暗算,再次參與秋闈又需蹉跎三載光陰,此情此景,何其不公?
懇請歐陽監(jiān)院將此事稟明山長,嚴肅處置,還趙思成一個公道,還我書院一片清明!”
歐陽燁的山羊胡子顫抖幾下,一雙銳利的眼眸中壓抑著怒氣,顯然對此事也是憤怒至極。
他身為書院監(jiān)院,比任何人都清楚秋闈對于一個學子的重要性。
錯過秋闈,無異于誤了前程,對于多少學子來說,這簡直比送了性命還要難受!
“此事我定會報于山長,嚴厲懲處。”歐陽燁鄭重地將證據(jù)收好。
“多謝歐陽監(jiān)院?!?/p>
祝瀾離開了歐陽燁的書房,心中卻并沒有感到絲毫輕松。
她知道,單憑自己提供的這些證據(jù),很難真正威脅到楊信。
祝瀾收緊雙拳。
惡人的報應或許不會立刻到來,但無論如何,她總是要做些什么的,哪怕只是讓楊家吃些苦頭,也要讓他們明白,害人終要付出代價。
……
九月初五,終于迎來了秋闈放榜的日子。
江州城的桂花已經盡數(shù)在枝頭綻放,金色蔓延開來,濃郁的桂香無邊無際,填滿了整座江州城。
鄉(xiāng)試的成績由布政司公布,按照成績順序,依次列出合格者的姓名和鄉(xiāng)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