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頁）

他一步一步的走，并沒有奔跑、也沒有飛行。對常人來說致命的冰雪對他來說不值得一提，時時刻刻碎裂、危機四伏的冰層也不在他的擔心范圍之內(nèi)。天地很安靜，他能聽到大地與他的對話、風對他的細語。冰層輕輕發(fā)出移動、碎裂的低喃，碎石在風的帶動下與冰面擦撞、彈跳出清碎的聲響。更遠的海面上有大大小小的碎冰碰撞，有如木琴協(xié)奏曲。

九頭蛇給的座標當然是沒有東西的。所有找到的碎片、科技都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這也讓他有機會冷靜下來思考。

氪星人的足跡遍布宇宙，先進的科技讓他們能輕松地穿梭于星球之間。在母星能源逐漸耗盡時，當然也有不少科學家出航尋找試居環(huán)境。然而隨之而來的宇宙黑暗時期讓宇宙中每個角落都為之燃燒，時空錯位、維度扭曲碎裂，種種災難讓氪星的狀況急轉(zhuǎn)直下，快速的衰亡引發(fā)內(nèi)亂、戰(zhàn)亂，高階政府因而頒布戰(zhàn)亂令來穩(wěn)定局勢，星球旅行因而中止。

實際上戰(zhàn)亂禁令確實幫助了內(nèi)部穩(wěn)定局勢，但卻也讓星球核心崩毀時沒有一人得以幸免。禁令的禁止出航令確保的所有人都安穩(wěn)的待在母星上暫時不能離開，而同時卻也必然的讓所有氪星人無法逃過最后突如其來的劫難。

這就是為什么他確信自己是唯一一個、也是最后一個幸存的氪星人。

他不能否認，當他看到氪星文字時徹底失去冷靜。一切他下定決心要忘記的回憶涌現(xiàn)上來，他才知道自己心中這個傷口比他自己想像的，更深。

氪星的探測船如果到達一個值得研究的星球，他們會卸去一些不必要的部分并偽裝于自然環(huán)境之中。而小行星炮就屬于卸去的部分，或許是冰層移動的關系才會被帶到此處而被發(fā)現(xiàn)。這里很可能有一操探測飛船，而船員們在宇宙黑暗時期開始時用小艇撤退回了氪星，并沒有帶走探測船的母艦。

所以艾亞沿著冰層移動的痕跡回朔，企圖尋找留下的遺跡。

不會有其他幸存者，他告訴自己。原本的瘋狂被深深的疲倦取代，明明無比強健的體質(zhì)卻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但聆聽著冰原時有時無、若隱若現(xiàn)的輕唱慢慢讓他平靜下來。

這是少數(shù)他能不用收斂五感、隱藏力量卻也能找到平靜的地方。

撫摸著冰原的紋路、感受冰層細微的震動，徹底冷靜下來、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的艾亞一躍升空，沿著離地面幾公尺的高度飛行著。放開的是也不錯過一絲一毫的景致與細節(jié)，靈敏的聽力也捕捉著周圍每一分聲響。氪星的探測船十分先進，以地球科技無法探測、偵查，但它總是會留下一絲訊號方便探險家們回到基地。那是一種獨特的波動，而如今的艾亞有自信能找到那道微弱的訊息。

飛行了數(shù)公里后，來到一片崎嶇的冰峰丘陵地帶。依循著他所感受到的線索，艾亞準確地來到一個普通的冰穴之中。摸索著看似毫無縫隙的冰面，指尖透過來的觸感可以發(fā)現(xiàn)這面冰背后并不是冰層而已。觸及一點，一個淡色的螢幕浮現(xiàn)出來。他輸入了氪星通用的實驗室代碼以及研究員編號，冰封的門無聲打開。

歡迎，艾亞芬那洛瑞學員。再一次聽到自己的真名恍若隔世。氪星的研究系統(tǒng)就算處于擱置狀態(tài)的探索飛船也會隨時更新資料庫，也虧得這樣艾亞才能順利進入這個數(shù)百年前留在此處的偵查船。

大殿由冰柱組成，飛船就地取材的自我建構(gòu)出完整的生存空間，自然結(jié)晶的冰柱在科技引導下完美平衡，水分子排列形成一根又一根巨大的正六角形冰柱，交叉著構(gòu)成透明無暇的挑高廳堂。透過半透明的冰墻可以看到內(nèi)部混雜著最原始帶來的氪星科技，醫(yī)療艙、研究分析設備、空氣產(chǎn)生儀都仍舊功能健全。

遲疑的踏入大殿之中，突如其來的虛弱感讓他促及不妨的跪了下來。身為一個從事科學的人員，他能從自己的生理反應知道他適應過地球的生理機能正在排斥氪星的氣體組成。

該死，他咳了幾聲：語音指令，調(diào)整大氣組成，氮氣百分之七十六，氧氣百分之二十三，氬氣百分之一。

指令包含生存因素威脅，請輸入二級確認指令。

代碼一九五零三，特殊指令權限十一號啟動。艾亞掙扎著啟動指令，腦中叫囂著深深的暈眩感。

飛船上無其他管理者存在，確認特殊指令合理啟動，正在改變大氣成分幾聲機械啟動的聲響，一陣微風刮過，接近地球成分的大氣緩緩與氪星大氣中和。兩分鐘過后飛船上已經(jīng)轉(zhuǎn)化成了地球大氣組成。艾亞此時才逐漸恢復原有的力氣，慢慢站起來環(huán)視著這個探測飛船。

毫不易外的空無一人。有幾個防御型機器人、管理飛船保持正常的人工智慧尚在運行，但并沒有任何生命存在。一切就是一個精密運行的儀器，毫無瑕疵的自行運行了數(shù)百年的歲月，但終究只是一個軀殼而已。

更諷刺的是，如今他竟然連一個氪星人都算不上了。試想一個連氪星空氣都無法吸收的人怎能稱得上是氪星人？

空無一人、孤獨的堡壘內(nèi)，艾亞獨自站在水晶殿堂的正中央。

氪星啊啊啊啊啊啊??！

◎◎◎

托尼！復仇者的飛機上，賈維斯打開艙門讓鋼鐵俠降落在艙內(nèi)，當他拿下頭盔時所有人都松一口氣：你回來了。

恩。托尼悶悶不樂的回答。

羅伯特呢？娜塔莎問，托尼的表情讓他有些不好的猜測。

沒死。出乎意調(diào)的，他用一種不太情愿的語氣回答。那既不是難過、也不是愧疚，反而像是生悶氣。這種口氣讓復仇者們更摸不著腦袋，他們可以知道艾亞絕對沒出事，但也不是九頭蛇。如果他是九頭蛇的話托尼也不會是這種口氣，應該是偏向憤怒和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