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迸峒牌夂芎?,溫聲應(yīng)著,對身后人道,“阿七,推我過去。”
整個(gè)過程中,他都沒看安玖,表現(xiàn)得與常人沒什么不同。任誰也不會猜到,他們兩個(gè)昨晚才見過。
安玖對他也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可其實(shí)他一出現(xiàn),她就在關(guān)注他。
裴寂一出聲,安玖就發(fā)覺他之前變了音。
非衣的聲音更沉穩(wěn)厚重,像二十多歲的成年男性。而裴寂本人與她同齡,今年才十八,聲線更偏清澈溫潤。
果然,哪怕昨晚他只是突然心生一計(jì),也做到了萬無一失。
好家伙,比她更會偽裝,更會演戲。
不知為何,安玖內(nèi)心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熱流,她感覺自己心跳得很快,那是一種棋逢對手的激動。
輪椅咕嚕嚕碾過地面,來到昏迷的采花賊面前,白衣公子俯身翻看兩下,隨即自袖中摸出一小布包,展開后里面竟陳列著一排銀光閃閃的銀針。
“此人中了迷魂散,這才昏迷不醒,我給他解毒便好了?!?/p>
裴寂說著,修長指尖夾著銀針,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下,不過短短一息,原本昏死的采花賊頓時(shí)shenyin起來。
見采花賊蘇醒,賀子擎與林清妍等人立刻圍了上去。
白衣公子的輪椅被擠出人群,這時(shí)他才微微抬頭,看向一旁的安玖。
“不知這位小姐是……”
安玖沒去湊熱鬧,抱著懷里的白袍,居高臨下瞥他一眼,淡淡道:“我是誰關(guān)你什么事?”
“你怎敢如此對公子說話!”
推輪椅的男仆阿七頓時(shí)臉生怒意,想要上前,白衣公子卻擺擺手,云淡風(fēng)輕地一笑:“阿七,不許無禮?!?/p>
阿七氣沖沖退回去,一雙眼瞪得像銅鈴,直勾勾盯著安玖。
小婢女吉香被這滿臉兇相的男仆嚇得瑟瑟發(fā)抖,卻還是勇敢地?cái)r在安玖前面,想要保護(hù)小姐。
安玖無所畏懼地瞪過去:“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本小姐把你的眼珠子挖了!”
白衣公子抱拳拱手,被冒犯的是自己,他卻絲毫不介意,反而帶著一絲歉然道:“抱歉小姐,下人粗俗,是裴某管教不嚴(yán)。只是不知,裴某哪里得罪了小姐?怎得一見我便橫眉冷對?”
傲慢的大小姐冷哼一聲,視線屈尊降貴地睨來,大概也覺得自己理虧,她抿抿唇,沒好氣道:“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怎么了?”
說罷,她便拉著婢女吉香,頭也不回走到遠(yuǎn)處站定。
一邊走,她口中還一邊小聲嘀咕著什么,聲音很小,幾乎無人聽聞。
只有那被落在后面的白衣公子,敏銳地將那細(xì)微的話語聲收入耳中。
“非衣公子穿白衣才好看,他一個(gè)瘸子,也學(xué)人穿什么白衣,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