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要從他手中抽出腕子。
還未抽出幾寸,那腕上的手指忽地收緊——
他又將她的手腕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說話的這會子功夫,日頭已然落下,沒有他的吩咐,宮人不得隨意進殿,因此殿中未掌燈,幽暗之色漸濃,更顯他臉上晦暗。
只聽他譏誚道:“但是,若我真是宋元熙,你是不是到了京城便如以往那般著急得要成婚?為什么是宋元熙就可以,是太子就不行?賀之盈,我若是放了你,你回去了是不是要想方設法地要和宋元熙定親?還是和其他男人?”
光是想想這種可能性,便讓他心中憋悶得要炸開。
若她當真這么做了,那他又該如何?
他絕對不允許這種情形發(fā)生。
賀之盈被他說中,張張唇欲言又止。
手中傳來鈍痛,他又多使了幾分力。
“告訴我,是嗎?”
她無力反駁,因她確實是這么想的,未婚夫從表兄變作太子,一切翻盤重來,不僅容恂的隱患未解決,現下還多了個更加難纏的太子。
她焦頭爛額,心中盤算著要立刻定下親事破局,到時候就算是太子,也沒辦法憑權勢搶別人的未婚妻。
她的默認令他心中怒火“騰”的燒得更旺,直把腦中的清明吞噬,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xiong腔燒得灼痛。
容惟扯動薄唇,牽出一個譏嘲的笑,“你沒想過嗎?有我在,誰敢娶你?”
細細密密的大網又纏來將她罩住。
“容惟,你是權勢滔天,但是他人的親事你也管不著!”
他冷笑,“你不妨試試?!?/p>
他語氣肯定,賀之盈心口泛起一陣無力感,腦中一團亂麻,渾身如被藤蔓糾纏住,緊密得她喘不上氣。
臥房中沉默下來,天色已然變得昏暗。
黑暗之中,突然又響起一道清冷聲音。
“荷花一事,不是因為你。我本就厭惡荷花,現在是盛夏,你瞧東宮中可有一支荷花?”
賀之盈想起那日教她作畫時,她提出要畫荷,他當時便否決道——
“我從不畫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