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緊跟著也有幾個郎君站起身來,叫道:“我也去!”
徐蓬與一怔,似乎沒想到會有這么幾個世家郎君愿意舍命救人,其中還不乏平日里只識斗雞走狗的紈绔子弟。
“好!那我們快去吧,他們恐怕?lián)尾涣硕嗑?。?/p>
門外打斗聲伴著江浪滾動,如無數(shù)細針般密密麻麻地刺向她的耳邊,令她全身血液沸騰,幾欲逆流。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一定要救下他!她所帶的那點醉夢,迷暈幾人趁機救下他應(yīng)當是足足有余的。
若能趁此機會挾恩圖報,就算攀不上這門親事,他救下了三姨母的獨子,三姨父想必也愿意在朝中出力扶持父親或族中叔伯。
賀之盈看了一眼沈若真,見她待在幾個女娘旁邊,想是暫時安全,便心下一橫,對徐蓬與道:“我也去!”
徐蓬與大驚:“之盈妹妹,你去做什么,你又不會武?!?/p>
跟在一旁的紫錦聞言也是驚駭?shù)溃骸澳镒?!?/p>
旁邊的郎君附和道:“對啊,你去了我們還得分出人手保護你。”
徐蓬與又勸道:“我知道你擔(dān)憂你表兄,我們?nèi)〉借€匙就盡力保他出來,你在花廳里好好待著吧?!?/p>
賀之盈當然清楚,她并不會武,但她有醉夢,她或許琴棋書畫不及他人,但調(diào)香一道上,她從不自貶。
但是今夜人多眼雜,她不欲展露出來,也不想令人聯(lián)想到城中新開的香鋪之上。
只道:“我就在廊道處隔著遠遠地望一眼,不然我不放心。況且我?guī)Я素笆?,徐公子,你就讓我看看吧,我當真放心不下?!闭f著亮出袖間鋒利的匕首。
沈若真見她要去,慌了神,連忙大聲嚷道:“盈盈,你別做傻事!”
賀之盈忙道:“事不宜遲,拖不得了,快走吧!”
聽著門外打斗聲,徐蓬與慌忙點頭,忙帶著一幫人往外走。
賀之盈又轉(zhuǎn)頭對著紫錦交待道:“照看好沈娘子。”
見紫錦點頭,才放下心來,連忙提步跟上前頭奔跑的郎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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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廊道處戰(zhàn)況愈烈,錚鳴聲不絕地敲打著耳膜,直擊在心上。
一股寒意從賀之盈腳底漫起,她極力迫使自己冷靜,用力咬著牙以防牙齒打起顫來,一手中緊緊握著匕首,一手抓緊了那個裝著迷香的暗藍色錦袋。
外頭風(fēng)盛,吹入廊道,薄薄的一層冷汗緊緊貼在她的后背。
她心里將那群賊人罵了個遍,什么倒霉事都能叫她碰上。
前頭郎君奔了起來,步伐邁得極大,因情勢緊張,奔走更加迅速,賀之盈竭力不讓自己掉隊,只覺肺部酸脹疼痛,奔走間已走到廊道盡頭。
外頭無屋頂罩著,月色鋪開肆意地傾灑在船舷上,比花廳里明亮了不止一星半點,賀之盈不用費力就能清楚看明外頭境況。
只見場上人荒馬亂,原本精致擺放的花樽和琉璃架也應(yīng)打斗碎了一地,流光溢彩的琉璃被染上不少血跡,月光皎潔,此刻卻融著血液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