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眼前千尊玉貴的男人,他面上依舊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姿態(tài)高高在上,連望都不望蹲跪著向他行禮的人。
而也是這樣一個(gè)人,在十幾日前同她許諾定親,在月下?lián)е缴嚅g極盡纏綿。
也正是他,前世與她□□好后,毫不猶豫地下令殺了她。
唇瓣傳來的痛感令她微微清醒。
裙擺處忽地傳來扯動(dòng)感,是在她身側(cè)已蹲跪行禮的朱暮蟬,正神色焦躁地看著她。
賀之盈這才回過神來,幸而她席位靠后,倒不打眼,連忙蹲下身行禮。
容惟大步跨過殿中,余光隱約瞧見一個(gè)熟悉的身影立在女眷席中。
他心中一緊,幾絲欣喜漫上心頭,立即偏頭往那處望去,卻只見一片貴女夫人們垂著頭給他行禮。
也是,她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出現(xiàn)在京城,他竟出了幻覺……
漠然的太子殿下面色微微波動(dòng)后又恢復(fù)原先的面無表情,仿佛將一粒石子投入平闊湖中,泛起幾圈細(xì)微漣漪過后歸于平靜。
他垂下染著幾分失望的眸子,大步往母后下首的空席走去。
“見過母后?!?/p>
謝越婧溫聲:“起來吧?!闭f罷又對著行禮的眾人道:“你們也平身罷。”
眾人這才嘩啦啦地起身回席。
被突然到來的太子殿下打斷的奏樂繼續(xù)響了起來,歌聲繞梁。
待得坐回席位上,賀之盈才從一片震然中找回幾分清明。
“表姐,你怎么了?”朱暮蟬的聲音隨著那悅耳的樂聲送入她才剛稍稍找回知覺的耳里。
賀之盈瑩潤的指甲死死扣著杯壁,一臉失神,聞言只是輕輕搖了下頭。
朱暮蟬頓感疑惑,怎的表姐一副撞了鬼的模樣,而且她這是在看誰?
朱暮蟬順著表姐的目光看過去,心中一驚。
表姐這是在看太子殿下?
而且她掩在華服之下的纖瘦身形……
竟是在……發(fā)抖?
朱暮蟬又關(guān)心問道:“表姐,你若是身體不適,要不先去后頭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