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錯,她是想嫁給他。畢竟她的婚事,她注定不能隨心所欲,她與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家族人丁凋零,她背負(fù)著責(zé)任,而他是她目下最好的選擇,所以她一直卯足了勁對他示好。
但他一向油鹽不進(jìn),她本都欲放棄了,反正京城還有郎君,雖然可能家世不如他,長相不如他,武藝、書畫等等都不如他。
怎么今日突然轉(zhuǎn)了性子……不會是想要娶她做妾吧?!
賀之盈再度氣惱:“我不給人做妾?!?/p>
“誰說要你做妾了?你就這般看我?”男人聲音冰冷,聽上去甚是不悅。
什么意思?他是真的要娶她?
她這般費(fèi)勁,終于有結(jié)果了?正二品忠武大將軍府的獨(dú)子,這樣的婚事,她先前只是想著試試罷了。
反正于她來說,并不虧,她救了他兩次,最起碼也能夠重修與三姨母的關(guān)系,不怕不會為父親帶來助力。但此刻表兄真的承諾說可以娶她,她又如同被餡餅砸了一般。
“你認(rèn)真的?表兄,你不會是又在唬我吧?”賀之盈再度出言問道,她聽到她的聲音在風(fēng)中簌簌顫抖。
“你若不愿,那便換個?!比菸┑穆曇粢咽抢涞綐O致。
“不、不是,我……”賀之盈忽地難以啟齒說出“愿意”二字,正想要詢問那何時定下云云。
容惟似是知曉她要說什么,主動開口道:“待我事務(wù)了結(jié)回京,我會稟明……父親母親,那時你應(yīng)當(dāng)也到京城了?!?/p>
賀之盈心中的春苗瞬時迸開了花,沒想到這般順利,待她上京時已定下婚事,三皇子韜光養(yǎng)晦多年,不會為了她一個棋子就和忠武大將軍對著干。
她終于可以避開前世的災(zāi)禍了!
她欣喜地答道:“好,此事不急,表兄先忙著手中公務(wù)要緊。”
她感覺容惟似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片刻,那清冷的聲音又響起,帶著幾分別扭和難為情,“我娶你是因?yàn)槟憔攘宋??!?/p>
賀之盈面色一滯,頓了一會兒應(yīng)道:“我知曉,我不會有非分之想的?!?/p>
這件事,她本就知曉,她也從未想過琴瑟和鳴,只愿相敬如賓。
她也知曉,表兄愿意娶她是因?yàn)樗活櫺悦攘怂麅纱巍m然今日她也是退無可退,但他又主動出言強(qiáng)調(diào),她心里還是掀起幾絲慍怒。
容惟冷哼一聲,“最好如此?!?/p>
女娘聞言心頭怒火更甚。
真是自大,她也不是因?yàn)樾膼偹乓藿o他的!
因著心中惱怒,接下來她都未再主動開口,容惟一向冷傲,自然也不會主動與她搭腔,馬上頓時靜謐下來。
行了約半炷香,視野里出現(xiàn)了女娘常乘坐的那輛掛金墜玉的馬車。
賀之盈利落地跳下馬來,轉(zhuǎn)頭就朝著馬車走去,一句話也未同她那個剛定下的“未婚夫”說。
身后傳來馬蹄聲,逐漸遠(yuǎn)去。
女娘不可置信地望著容惟縱馬離去的背影,直感覺氣得下唇都要被她咬破了。
“油鹽不進(jìn)!”賀之盈對著那越來越小的身影憤憤道,轉(zhuǎn)身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