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見可心的了?!?/p>
芫姑聞言喜色難掩,嘴角壓都壓不住,“當真,殿下不是在誆奴婢吧?是在濟江認識的小娘子嗎?”
容惟正合上茶盞。
芫姑見他僅淺啜了一口便放下了,疑惑道:“這茶殿下不喜歡嗎?”說罷又輕聲自言自語道:“奇怪了,這不是往日殿下最愛喝的碧螺春嗎?怎的去趟江南口味都變了?!?/p>
容惟將茶盞放下,在濟江喝慣了賀之盈制的茉莉茶,回京后喝別的茶竟是難以入口,早知便帶些她制的花茶回京了。
不過不要緊,月底她定然能到京城了,這些時日他便忍忍吧,到時必定要讓她補上。
思及此處,他心中悄悄算著日子,唇角微微勾起。
“蘭衡!”
門外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緊接著便響起一道溫柔的女聲,語氣驚喜非常。
一容貌柔和,氣質(zhì)淡雅的女子踏入大廳,身后跟著幾個著綠色宮裝的宮婢。
她雖未著錦衣華服,所佩戴的首飾也都以簡雅為主,眉眼亦可見留下歲月的痕跡,但見其嫻靜溫淑,雍容華貴,便知其身份尊貴。
皇后謝越婧接見完六宮妃嬪后,便收到了一月多未見的兒子在大廳等候的消息,急急忙忙地換了身衣裳,便加快腳步趕來。
自他走后,她就時常擔憂他在江南的情況,又擔憂這頭會被有心人尋到證據(jù)捅到圣上跟前去?,F(xiàn)下見到從江南回來的兒子正同芫姑交談,看上去心情甚好,心中吊著的大石這才完全落下。
聞聲的容惟連忙起身,向母后行了個禮,恭敬道:“母后?!?/p>
謝越婧忙令兒子免禮,上下前后地將他打量了一番,見他安然無恙,這才到上首座椅坐下,一舉一動皆是沉穩(wěn)貴氣。
嫻靜淡雅的皇后娘娘呷了一口茶水,淡然道:“你們先下去吧?!?/p>
“是。”一眾宮婢應聲,忙退出了大廳,只剩皇后太子與芫姑三人。
宮婢們一退下,謝越婧帶著急切的關(guān)懷,忙道:“你自小在宮中嬌生慣養(yǎng)的,我先前還甚是擔心你不適應濟江的氣候飲食,現(xiàn)下見你氣色良好地回來了,便知那賀家定未虧待你?!?/p>
容惟溫和微笑,周身氣息一下變得柔緩,“讓母后擔心了,”他頓了頓,低頭笑了一下,莫名補充上一句,“賀家……的確待兒子甚是周到。”
一向了解兒子淡漠性情的謝越婧神色微變,眼神既疑惑又驚喜地看向芫姑。
芫姑在后頭悄悄地點了下頭,主仆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謝越婧壓了壓唇角,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母后便安心了?!?/p>
靜了一瞬,又聞上首道:“說起來,過幾日母后要籌辦一個宮宴。蘭衡,你正好瞧瞧有無適合的女娘,你這婚事遲遲未定下,母后實在是憂心。”說著便嘆了一口氣,悄悄給芫姑遞了個眼神。
主仆幾十年,芫姑自然立刻意會自家娘子的意思,忙笑道:“娘娘還不知道呢,先前殿下同奴婢說已有中意的女娘了?!?/p>
謝越婧秀眉一揚,又驚又喜,“真的嗎?蘭衡,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也未修書告知母后一聲,好讓我準備賜婚。快說說,是哪家娘子?”
容惟立即看透了母親同芫姑主仆二人的一唱一和,無奈地搖搖頭,正欲回答,又被母親打斷。
謝越婧面上沉穩(wěn)神色減了幾分,“誒——讓我猜猜,這女娘必然是你在濟江認識的,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