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吟商只交代有一家仆托著一人的名義來尋她,給了她這藥,教她下在杯盞之上,不會被旁人發(fā)覺。”
“托著誰的名義?”
容惟答道:“江皠。”
賀之盈怔了一瞬,頃刻間已明白過來是何情況,隨后忙道:“不可能?!?/p>
容惟面色瞬間黑了下來。
雖然他也知道不可能是江皠,江皠才來京城不久不說,以江家那敗落的底子,怎么可能尋到“心眠”這種失傳的秘藥?
但見賀之盈維護(hù)江皠的舉動,他心中還是忍不住泛起一陣不悅。
賀之盈沉思著,沒有瞧見容惟面色不虞,推測起整件事來:“那人必然是借著江公子的名義,令鄭吟商幫助促成我們的好事,而鄭吟商心悅你,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成太子妃,也就愿意幫他一把。對了,那你可有查到那人是誰?”
她一雙杏眼好奇地望著他,眼中水光瑩瑩,容惟勉力壓下心中的不暢快,道:“查到了?!?/p>
“容恂?”
容惟輕輕“嗯”了一聲,“昨夜來尋我的宮人也是他派來的,他同圣上是一樣的心思?!?/p>
一股怒火竄上賀之盈的心頭,果然是他。
倏地,她心中莫名冒出一個(gè)念頭,前世他給她下的是迷藥,但給容惟下的呢?若是普通的催情藥,東宮處應(yīng)當(dāng)收有解藥才是,怎么會……
但這個(gè)念頭一冒出便即刻被她否定了,前世她和容惟根本沒碰過面,容恂下“心眠”給容惟,和沒下又有何區(qū)別?怎么可能會有任何的效用?
見她沉吟不語,秀眉緊緊皺起,容惟出聲問道:“在想什么?”
賀之盈連忙收起這個(gè)荒謬的念頭,否認(rèn)道:“沒什么?!?/p>
她這才將注意力挪回湯池之中,溫泉水熱,湯池間水氣氤氳,但仍舊可隱約見到容惟被水浸透的中衣之下結(jié)實(shí)勁瘦的xiong膛,那枚月牙形的胎記若隱若現(xiàn)。
賀之盈臉一紅,忙往湯池內(nèi)設(shè)的臺階處走,想要登上岸去,一邊道:“既說完了事,我就先走了?!?/p>
身后響起水聲,緊張之下,她不免走得更快,但因她衣裳層層疊疊,吃了水沉沉地拖著她,她走得甚是吃力,還未走出幾步便被周圍的人追了上來。
他抓著她的胳膊,眉目間染上一分戲謔,笑道:“走那么快做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好了,我去命人帶你去更衣,你先別走,我有東西要給你?!?/p>
賀之盈還未來得及問是什么東西,他便迅速地從一旁的石階上了岸,往外喚長風(fēng)去了。
一副怕她拒絕后跑了的模樣。
不過他一走,賀之盈倒是松了口氣,溫?zé)嵋岔暱涕g纏了上來,她這才注意到他這池子加了草藥香料,不但聞著怡人,泡起來還甚是舒心。
索性容惟出去更衣了,她現(xiàn)下也走不了,不如在這泡上一陣。
未過多時(shí),就在她險(xiǎn)些要靠著池壁愜意到入眠時(shí),屏風(fēng)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賀之盈連忙清醒過來,就見一個(gè)宮婢從屏風(fēng)處走了進(jìn)來,要帶她去更衣。
賀之盈這才起身跟著她走了。
換完衣裳,再將頭發(fā)絞干,已過去了將近半個(gè)時(shí)辰,那婢女守在房外,見她更完衣出來,又將她往另一處帶。
走的皆是小徑,一路上都未碰上任何人,想來是容惟吩咐的特意避開旁人。
賀之盈不禁納悶,這是要往他的住處去?他究竟要給她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