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之時,她竟又掏出了那香,還做了不少改良——起碼不會令他也跟著一同被迷暈了,這小娘子果真有幾分聰慧。
他這回能夠確定了,她定然是圖他這個人,才會又一次的舍身救他。
當(dāng)時的容惟心想,她都救他兩次了,而且她想要的從始至終不過是嫁給他罷了。算了,索性她為人也不壞,他也從未動過娶旁的女子的心思,答應(yīng)她便答應(yīng)了吧,娶她也不算難事。
但那夜,他出奇地徹夜未眠,或許是他覺得從今以后他也是有了家室之人,人生踏入了世俗認(rèn)可的傳統(tǒng)意義上的另一階段?或許是吧。
可惜她那樣喜歡他,他卻不能回報她情意,他本就是為了報恩才娶她的。
直到他看到那張字條——
不求真情?
他惱怒之下,竟忽視了“順利渡劫”這四個字,當(dāng)時他望著那張紅紙,滿心盡是怒火。
她真的喜歡他?還是只是為了他的權(quán)勢?
他頭一回失了態(tài),對她冷言諷刺。
可見到她哭著離開的模樣,他心中又莫名地一揪。
他關(guān)在房中想了很久,終于為這幾日的反常失態(tài)找到了緣由。
他喜歡上她了。
他生平頭一遭對一個小娘子動了心,可他原以為他這一世都不會娶妻的,而且更糟糕的是,他甚至有種預(yù)感——
他只會對她動心。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賀之盈不僅頂頂聰慧,還調(diào)得一手好香,泡的花茶也甚是合他的胃口,他會喜歡她倒一點也不出奇。
但她這回好似很生氣,連著好幾日都沒再找過他。
不過沒關(guān)系,索性后頭是要成婚過一輩子的,來日方長,她的氣也會漸漸消了的。
雖然這么想著,他還是心神不寧了好幾日,在聽到她被困在山上的時候,渾身血液才急躁地活了過來。
她可真是膽大,竟敢一個人去山上采香料?
容惟只感覺他從未如此焦灼過,明明寒雨冰涼地?fù)淞怂簧恚麉s感覺xiong腔都要被燎起來了。
所有的燥火,在見到她的那一刻盡數(shù)熄滅。
她受了傷。
她臂上的傷尚反反復(fù)復(fù)的,這又受了腳傷,怎的身子這般弱?看來他回京之后,得讓人給她好好補補身子才是,反正他庫房堆滿了各類補藥,她嫁入東宮后自然是要每日都進(jìn)補的。
他這么想著,眼前的少女似乎還在意著他前幾日的話,還說要與他退親?
那瞬間,他只感覺見到她后心中所有的沸騰都盡數(shù)冷卻下來,幾絲酸脹在心底悄然萌發(fā),令他整個xiong腔都酸痛不已。
他分明都愿意將她想要的權(quán)勢給她,她怎么會想退婚,又怎么可以退婚?
她說他是被她強迫的。
容惟覺得有些好笑,還沒有誰能夠強迫他做不喜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