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云忙識相道:“娘子,婢子去車外坐著?!?/p>
霜云一走,馬車內就剩下他們二人。
方才發(fā)生了那般驚險的事,容惟心里泛起好一陣的后怕。
他不敢想,若不是他收到暗衛(wèi)的消息,說她正在來尋他的路上,他一時激動急忙將手上的公務處理好,帶人循路去接她,她會發(fā)生什么事。
他忍不住將人又是緊緊攬在懷中。
“對了,”賀之盈從他懷中探出頭來,語氣滿是不可置信,“我沒想到,前世竟然是明毓哥哥殺的我……”
容惟雙眼微瞇,重復道:“明毓哥哥?”
賀之盈激動之下話語凌亂無序:“對,就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紀明毓,他是我好友紀明矜的哥哥,我同他也是素有來往。若不是看到那兔子劍墜,我也沒想到會是他……他方才告訴我,我才知道,原來是容恂手下的神醫(yī)可以醫(yī)好明矜的先天不足,他這才……”
說罷,她面色已是一片唏噓。
容惟垂下眼眸,先前在濟江時,楊標便招了說容恂同禁衛(wèi)中人勾結,他回京后事務繁忙,雖吩咐了底下人一直在查,但容恂那邊護著那人,短時間還未查明。
原來那人是紀明毓。
他帶著撫慰意味地捏了捏她的手,問道:“那你想怎么處置他?”
怎么處置紀明毓?
賀之盈杏眼中盡是茫然,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也是為了明矜才會聽命容恂,但他又差點再次將我殺了……不過說來說去,罪魁禍首還是容恂?!?/p>
容惟溫聲道:“那這事就交給我處置吧。”
她擔憂道:“可是容恂逃了,那說著有他與劍南節(jié)度使勾結證據(jù)之人也被他趁亂殺了,這該……”
“放心吧,那人是劍南節(jié)度使手下的副將,想來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上峰與容恂勾結的事,在帶兵巡視渝州時被上峰暗算,被一路追殺著逃到京城來。他雖身死,但那些證據(jù)他并沒有帶在身上,我已讓人去查他到京城后的住處了。容恂這回很難逃脫?!?/p>
見他神色篤定,賀之盈心中的擔憂也即刻消散了大半。
馬車中靜了一瞬,只聞他話鋒一轉,墨黑的眼眸微亮,染上笑意。
“你剛喚我什么?”
賀之盈被他一問,想起她撲入他懷中時喊的那一聲“蘭衡哥哥”,面上立刻燒了起來。
她咬了咬下唇,低聲回道:“你分明聽清了。”
一道短促的笑聲從他唇角溢出,他再度張臂將她攬入懷中,下巴頂在她的發(fā)頂之上,感受著纖瘦的女娘安靜地窩在他懷里,雙臂還緊緊抱著他的腰。
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滿足,恍若冰雪消融成春水。
他誘哄道:“之盈,我沒聽清,你再喚一聲,好不好?”
賀之盈似是有些惱了,豁出去般地喚了一聲,聲音大了不少,直震得他xiong腔發(fā)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