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此刻她只是凝目望著殿中舞劍的郎君,思緒又不受控制地飄到了方才所見的情形。
她前世與鄭吟商接觸甚少,現(xiàn)下怎么回憶,也記不起她與容惟之間關(guān)系如何,只記得前世她身死之時,倒未聽聞過他心悅哪家娘子。
殿中舞劍的郎君是大理寺少卿之子,在賀之盈怔愣之時利落地將劍舞完。
他身形輕捷,將劍舞得風(fēng)行水上,眾人賞臉地鼓起掌來,賀之盈這時方回過神來,象征性地抬手鼓了鼓掌。
坐在上首暗自留意女娘動向的郎君皺了皺眉。
這人舞劍有那么好看嗎?竟看得這般入迷?
不過,她若是喜歡,他倒也不是不能舞給她看。
這時,席位在女娘右前方的鄭吟商忽地起身走至殿中,主動提出獻(xiàn)禮。
“陛下,娘娘,臣女欲獻(xiàn)上一舞?!?/p>
這些貴女郎君們才藝各式各樣,皇帝已是看得應(yīng)接不暇,想也未想便欣然允了。
“準(zhǔn)。”
鄭吟商含笑屈膝行了禮,目光卻是暗暗飄向皇帝下首。
賀之盈席位并不靠前,看不清殿中女娘面上神情,但從她退出殿外準(zhǔn)備去換舞衣的輕快步伐來看,應(yīng)當(dāng)心中是十分欣悅的。
xiong腔似被一團(tuán)棉花堵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賀之盈看了看空了的酒杯,皺了皺眉。
因鄭吟商暫時離殿去換舞衣,殿中又奏起絲竹之聲,與眾人的笑談聲混作一處。
賀之盈更覺心氣不順,腦中嗡嗡作響,想是飲了那些酒的緣故。
想了想,她湊近正在同鄰座官員女眷交談的姑母,輕聲道:“姑母,我出去醒醒酒。”
賀嵐頭也不回道:“去吧?!?/p>
殿中宴會正是氣氛高漲之時,席間也有不少貴女郎君們出去醒酒更衣,賀之盈得了姑母允準(zhǔn),便立即離開。
席間人數(shù)眾多,氣息稀薄。
到了殿外,賀之盈立馬感覺xiong腔堵滯之意微減。
索性今日宮宴還需很久方會結(jié)束,她便循著廊道往外走去。
在宮中湖泊邊的廊道坐了好一陣子,湖上微風(fēng)輕拍在她面上,令她心下輕快不少,這才起身順著原路返回。
“賀娘子?!币坏罍貪櫮新曧懫?。
賀之盈腳步一頓,背后爬上一陣惡寒。
容恂從她身后緩緩踱步上前,行至她面前,面上笑得溫藹,依舊是一副端方君子做派。
前世賀之盈就是被他的這副做派所迷惑,才失了戒備。
見躲不過,她只得屈膝見禮,“見過三殿下。”
“免禮。方才席間不少人獻(xiàn)藝,怎么沒見賀娘子露一手?”
賀之盈悄然觀察他的神情,他面色從容,仿若只是敘舊時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