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盈憑借前世記憶,模糊地認出那是吏部尚書之女,鄭吟商。
容恂也未離開,見到三人,柔潤地笑了笑,如玉般的面容中滿是融和。
三人走近,這才留意到站在一旁的容恂。
只因方才容恂是背對著她們,她們只看清了賀之盈正在同一郎君交談,未曾想這郎君便是容恂。
謝雨蘿訝異道:“咦?三表兄,你怎的在此處?你同賀娘子認識?”
說著目光在二人間逡巡。
容恂溫聲解釋:“方才我的馬突然受驚了,差點撞了這位娘子。我心中過意不去,正想賠禮,但這位娘子好心,只說既未受傷,不必多禮,”說著嘆了口氣,“實在讓在下心生愧疚?!?/p>
賀之盈暗自咬牙,當初她就是被容恂的溫和有禮給騙了,重來一世,他還是這般會演,若是她不知曉其中內(nèi)情,怕也是會覺得他是多么謙恭仁厚一人。
謝雨蘿聞言忙幫著解圍,勸道:“賀娘子,三表兄為人最是敦厚了,若你今日不肯接受他的賠禮,他怕是今夜都睡不安生了?!?/p>
說罷,謝雨蘿也未注意一旁的女娘神色中的排斥,恍然道:“哦對,你們還不認識吧。賀娘子,這是我三表兄,也就是三殿下。三表兄,這是從濟江來京探親的賀娘子,是禮部侍郎夫人的侄女。”
既已說到此處,賀之盈騎虎難下,但謝雨蘿純粹出于好意,是擔心她同容恂有了齟齬,她對這個善心可愛的小娘子生不出不悅,只將惱怒都怪在故作純良的容恂身上。
賀之盈不得不同容恂行了一禮,“原是三殿下,我初來乍到,未能認出殿下?!?/p>
容恂揖手回禮,“娘子多禮,早前便聽說過娘子。”
賀之盈神色一變,這輩子她到京城后根本還未見過容恂,他怎么會聽說過她?
莫不是因為容惟在濟江的緣故,他已經(jīng)盯上她了?!
一股陰寒爬上后背,如一條陰冷的蛇纏繞在她身側(cè),嘶嘶地吐著信子。
見她平靜之下暗藏的驚駭,容恂揚起的唇角游過一絲玩味,頓了頓后補充道:“聽說嘉樂與娘子相談甚歡,還留娘子在宮中住了一宿?!?/p>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賀之盈繃著的身體微微松弛下來。
一旁的方聲晚聞言好奇道:“對呀,此事我也聽聞了,賀娘子,你剛來京城幾日,是何時結(jié)識的嘉樂?聽上去嘉樂好似很喜歡你?!?/p>
賀之盈含糊道:“就是宮宴那日碰到了?!?/p>
方聲晚也未細問,“我們現(xiàn)下要去茶樓坐坐,賀娘子可要一起?”
面前站著的容恂笑得溫和,卻令賀之盈心驚膽怕,她萬萬不敢再在這停留,忙推拒道:“我還有些急事,今日恐怕不能同行了,改日定然給你們遞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