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緊的寢殿門乍然被推開,發(fā)出一陣響聲。
殿中的郎君正束著褪下的衣袍,未曾想心心念念的女娘去而復(fù)返,神色慌亂之中夾雜著一絲驚喜。
他連忙加快手中的動作,將衣袍束好,驚喜地問道:“改主意了,想同我用晚膳?我這就命人……”
卻見賀之盈神色惱怒,三步并作兩步,氣勢洶洶地走上前來,看了眼他身側(cè)的盆栽,冷笑了一聲,伸手就要將他剛束好的衣袍扯下。
容惟早在她看盆栽時意識到了不對勁,于是在她抓住后背的衣袍往下拉時緊緊地揪著前襟,與她角著力,不讓她扯下。
賀之盈扯了兩下未扯動,惱道:“放手!”
手下依舊紋絲不動。
她威脅道:“你再不放手,我日后再也不來了?!?/p>
手下驟然一松。
賀之盈猛地將他衣袍扯開,露出光潔的后背來。
那她走時包扎得完好的傷處,此刻紗布卻滲著血,驀然暴露在空中。
她氣不打一出來,眼里泛起淚花,焦躁地在杏眼中打轉(zhuǎn)。
她氣急得說不出話,“你……是你自己將傷口扯破的?”
容惟面上滿是心虛之色,不顧此刻衣襟大敞,回身便想去拉她的手。
卻在觸到的前一刻被她躲開來。
他以前從不知,身子骨太好也是一種累贅。
他的傷勢一向好得快,再配上獨有的金創(chuàng)藥,這劍傷固然扎得深,可要愈合如初,不過十來日的事。
他早已將金創(chuàng)藥換成了藥效最為普通的,再把太醫(yī)院送來的藥都悄悄倒了,但仍舊抵擋不住傷勢見好。
他只好每日自她包扎好離開后,悄悄將傷口扯裂,再在她
“那你用得著將自己傷口扯裂么?”
容惟堅定地對上她復(fù)雜的目光,“若你能每日都進東宮陪我,自然值得?!?/p>
賀之盈心神一震,半晌后,她默默上前,將纏繞在他肩上的繃帶解開,帶著血的傷口狠狠刺痛她的雙眼。
方才包扎的用具尚放在一旁,未收起來,恰好方便了此刻。
她手下熟練地為他重新上藥包扎,說來也好笑,她每日幫著容惟換藥包扎,居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在背后做的手腳。
她心中又是惱怒又是酸澀,看著他血肉模糊的傷口,眼中晶瑩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