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傲然的太子殿下急忙拉住她,語氣軟了下來:“我用不習慣旁的,你送我的都用完了,這才出此下策,讓嘉樂討了來。”
聽上去倒有幾分委屈。
她反問道:“那你不能直接……”
還未說完,她便意識到,他們現(xiàn)在并不是之前那樣的關(guān)系了。
反正待他傷好了,她便會離開,日后也不會再贈物給他了。
她神色淡了下來,有些不自在地開口,“罷了,你用吧?!?/p>
見她這別扭的樣子,容惟眉目又染上笑意。
接下來幾日,每日辰時,他派來的馬車總會準時停在朱府側(cè)門,又在日落時送她回府。
先前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氛因他的傷勢一下緩和不少。
除去被他帶回東宮的那一日,他們從未如此長時間地待在一處過。
許是因為存著日后或許不會再見的心思,賀之盈無意中也有些放縱。
例如,他總喜歡拉她的手。
容惟平日里總挑剔待在寢殿內(nèi)太悶,要求她陪他出去走走,但或許因他此次傷得太重,也不復(fù)往日大步流星之態(tài),走得極慢極慢,頗有走到日落天黑之勢。
而在這時候,他總會試探地去抓她的手,若她一時未甩開,他便立刻得寸進尺,將手指扣入她的指縫中,死死拽著她的手不放。
次數(shù)多了,她也就無奈地隨著他去了,任他抓著。
她也是在這時才發(fā)現(xiàn),東宮中的花卉還在持續(xù)變多,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賀之盈看著那新搬來的妍麗花朵,神色復(fù)雜。
日子就這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容惟受了傷,有不少郎君貴女趁虛而入,請求想來探他,卻均被他擋了回去,其中也包括那日在假山處撞見的鄭娘子鄭吟商。
外界也已然明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便說賀之盈每日回府,總能從朱暮蟬處聽到各式各樣的內(nèi)容,不但聽了一耳朵不止,內(nèi)容還不帶重樣的。
大體上無非便是說濟江來的賀娘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不但令皇后同嘉樂公主都喜歡她,現(xiàn)下連素來不近女色,年近二十都未傳出過定親苗頭的太子殿下也為之傾心。
有的甚至說是嘉樂公主替哥哥物色太子妃,私下安排了他們相見,這才成就了一樁好事。
賀之盈哭笑不得,她就快要回濟江了,也不欲再去理會。
但同時令她頗感奇怪的是,容惟受傷的這么些時日,除了最初那日,她在東宮門口撞上了剛探完容惟出來的嘉樂公主,之后幾日也未見皇后同嘉樂來探過。
而更奇怪的是——
容惟身子骨一向健壯硬朗,臂膀腰腹均是緊實。
上回他們在畫舫上都受了傷,后來她的傷口反反復(fù)復(fù),折騰了好一段日子才好,他卻沒過幾日便好全了。
可這回,他肩背上的傷竟過了這么多日還未結(jié)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