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李斯、扶蘇都是有些沉默了。
片刻后,李斯有些憂愁的說道:“王公的身體一向是比我、王老將軍要好一些的,當(dāng)年甚至能夠在朝堂上與我爭斗?!?/p>
“昔年別說是一個秋日、一場變溫了,就算是風(fēng)寒入體、亦或者是遭受到了刺殺都能夠迅速的調(diào)整過來自己的身體?!?/p>
扶蘇也是開口說道:“我記得有一年,那時候天下尚且沒有一統(tǒng),父皇為天下煩惱的時候,王公獻計、奔襲千里離間他國?!?/p>
“深入不毛之地,回來的時候大病了一場,太醫(yī)令甚至說尋常人染上此等病情不可能治愈?!?/p>
“可王公只是在病榻上修養(yǎng)了兩個月,喝了幾副藥,就全然大好了?!?/p>
“如今只是一個秋日、只是一場風(fēng)寒而已?!?/p>
說到此處,扶蘇的聲音中已經(jīng)有些哽咽了:“何至于此呢?”
陳珂垂著眼眸,神色中也是帶著些許的哀愁。
王公就是王琯。
他對于王琯的感情其實并沒有那么的深厚,畢竟他來到大秦的時候,王琯幾乎是退居二線了。
與他并沒有什么直接的接觸,也沒有什么過多的交集。
但陳珂依舊是感覺一陣秋風(fēng)濃愁從他的心底蔓延了出來,他望著遠處的秋風(fēng)長空,默默地說道:“世間如此,命數(shù)如此,誰能夠更改呢?”
他帶著安撫的情緒說道:“王公如今已經(jīng)這個年歲了,若能夠不受多大痛苦的離去,是一件好事,而不是一件壞事?!?/p>
陳珂強打著精神。
雖然是他提起來的這個話題,但他卻依舊是覺著內(nèi)心有些傷感、
自古以來,朋友的離去都是一件大事。
章臺宮
嬴政坐在大殿內(nèi),難得的沒有處理政務(wù),而是在看著手中的文書發(fā)呆。
這一頁文書已經(jīng)停留在這里許久了。
韓談?wù)驹谫纳磉?,微微彎著腰,等候著嬴政的吩咐?/p>
不知道過了多久,嬴政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韓談,王公的身體如何了?”
韓談低下頭,聲音謙卑而又恭敬。
“啟稟陛下,王公的身體已然大不好了,派遣去王府的太醫(yī)令回來說,估摸著也就是這幾日的功夫了?!?/p>
嬴政陡然之間站了起來,神色中帶著驚訝:“為何會這么快?”
韓談只是說道:“陛下,太醫(yī)令回來后說王公的身體本就不如看起來的那么康健,年輕的時候受到過太多的傷寒、積累了太多的毒素?!?/p>
“這些毒素積累在王公的身體各個角落,對于王公的壽數(shù)本就有所妨礙?!?/p>
“如今這一場風(fēng)寒更是引起了體內(nèi)的所有毒素?fù)頂D,剎那之間如同洪水沖破了堤岸一樣,一下子就將王公的精神全然帶走了?!?/p>
嬴政站在那里,神色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