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個圈子,大老遠把“未婚妻”、“聯(lián)姻對象”送來見面已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真是服了,非說什么小時候和我有婚約,拜托,小爺那會兒穿開襠褲,誰記得?。俊?/p>
胡越也很煩,擰滅指間的煙,死皮賴臉道:“幫幫忙唄哥哥?!?/p>
幾句閑聊,付嶼闊也沒了睡意,從床上爬起,裸著背撿起椅子上的浴袍,打算去洗澡。
語氣依舊不耐煩到極點,“名字。”
胡越嘿嘿一笑,想了會兒,“黎聽吧好像是,黎明的黎,聽見的聽。”
語罷,還戲說這名字矯情。
穩(wěn)慢的步伐停在床尾,朦朧眉眼緩緩抬起。
胡越聽見這頭沒了動靜,試探開口:“付大少,你還在不?”
付嶼闊看眼腳下踩著的波西米亞風(fēng)的地毯,低應(yīng):“嗯。”
“這姑娘好像是遇到了點麻煩,不知道帶了什么東西,海關(guān)給她扣了,現(xiàn)在不放人,你這信譽度比我好,去了比我有把握。”
胡越剛來加州那會兒狂到不行,飆車被警告過好幾回,如今是當?shù)鼐值念^號關(guān)注對象。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淡聲道:“知道了。”
胡越笑嘻嘻說回頭酒柜里的酒隨他開,掛了電話,再次鉆入燈紅酒綠中去了。
床頭的窗簾自動開關(guān)被摁下,厚障在機器運行的輕微聲響中緩緩展開,燦陽與蔚藍無垠的海岸線一同入目。
凌凌波光刺得眼球發(fā)痛,付嶼闊的視線在窗外停留片刻,轉(zhuǎn)身走進了淋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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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付嶼闊走到跟前,和身邊的海關(guān)人員熟練交涉,黎聽都還沒回過神。
坐在椅子上愣愣抬頭。
淺藍細條紋的襯衣,衣扣敞著,露出里面的簡約白t,隨他抬臂出示證件的動作,衣擺向上微提。
清冽皂香縈繞鼻尖。
味道太過熟悉,像是一劑舊藥,喚醒沉睡記憶。
在黎聽的認知里,付嶼闊算不得念舊的人,鞋柜里穿臟就丟的鞋數(shù)不勝數(shù),絲毫不會顧及它的價碼是否適合成為這類次拋型用品。
可這抹近乎刻進嗅覺的熟悉氣味,她早在多年前,一個個悸動潮熱的清晨就已聞過。
這么多年,他卻從未換過。
在她微微出神之際,身前的人結(jié)束交涉,以他護照作抵押,換回了她的證件。
看守的兩位海關(guān)人員說了聲“稍等”,轉(zhuǎn)身去檢查室取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