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教科書與宣傳中稀有寶貴的月使堪比金飯碗,一人養(yǎng)活全家都不足為過。
且這些法律常識只要接受過幼兒級別的最低義務教育就必然了如指掌,甚至每年還會有相關(guān)人員上門調(diào)查。
時子棲當然也心知肚明,但她見過母親在父親身邊的樣子,宛如被獻祭給惡魔后失去仁愛之心的羔羊。
t那絕不是被保護的樣子。
哥哥覺醒多年,比她更了解月之塔與異形,不由分說地隱藏了她的身份,灌輸人類和月使的特征,直到去年失蹤。
痛苦不安中,她被迫面臨左右命運的選擇。
當時她已經(jīng)十七,距離月使覺醒期限還有一年。成人意味著徹底與月之塔為敵,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讓這份認知變得更為清楚恐怖。
她不想違背哥哥的警告,又懼怕未知的危險,最后都沒能下定決心,懦弱地默認了他的選擇。
隱瞞的過程出乎意料得容易,哥哥多年來的叮囑讓她游刃有余。
畢竟異形和月使的后代不一定能覺醒,只是比人類概率更大,又很少人懷疑一個父母雙亡的孩子會抵抗成為金字塔的頂端——哪怕有,也沒證據(jù)。
甜膩的奶油味從餐桌飄來縈繞在鼻間,許是用料廉價,混著藍莓果醬都壓不住的濃濃劣質(zhì)感好像下一秒就要糊在嗓子眼。
孤獨的確是很可怕的東西,讓她居然主動去吃這樣一聞就提不起興致的食物。
時子棲從短暫的思緒中回神,若無其事地反問:“是有關(guān)體檢報告的內(nèi)容嗎,那個傳送給我的終端就好?!?/p>
她很會撒謊,沒關(guān)系的。
ai停頓一秒,好像在糾結(jié)如何說服固執(zhí)己見的孩子,下一刻屏幕映出的新文字卻讓她直接變了臉色。
“今天是最后期限”
很抽象的一句話,但放在她身上已經(jīng)具體到無法用“心虛”來強行解釋了。
她和哥哥一起過生日已經(jīng)是多年養(yǎng)成的習慣,幾乎只有官方機構(gòu)知道她的真實出生日期是在明天。
慚愧的是,這一刻她腦中閃過很多不理智的念頭,匯總起來都是殺機滅口。
但先不提賠償金,監(jiān)控會記錄下她的所有惡行,到時候事情鬧大了,輕則對她本就不順利的人類未來雪上加霜,重則身份暴露前途更加慘淡,更不要提找哥哥的事了。
“……您一個人嗎?”
時子棲知道自己面對ai用詞恭敬到可笑,但一想到它身后可能存在的未知威脅就后背發(fā)涼。
“只有我,不要害怕,我沒有任何惡意-
·”
……在驚嚇過度的狀態(tài)下看到顏文字,第一反應不是安心而是惡寒。
陪伴型ai好歹沒有攻擊手段,不用擔心當場逮捕。時子棲苦中作樂安慰自己,輸入指令同意訪客申請。
ai進來后先從機體內(nèi)伸出細長觸手,打開波光粼粼的屏障,隔絕外界所有聲音。
【很抱歉驚擾到你,但情況緊急,請允許我對冒昧的行為進行解釋——剛才在門外我已經(jīng)阻止了安全系統(tǒng)的錄像功能,所以不用擔心秘密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