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問:“如今云渺渺情況如何?”
花自落:“昏迷不醒。大概快死了罷?!?/p>
她姣好的面容如盛開的鮮花,說出的話卻如此冷漠無情——但他們這樣的人就是如此,若是心腸太軟,只會給自己添了麻煩。
秋月白聽了她的話后思索了一下:“我能不能見見她?”
花自落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個事歸我管沒錯,按理來說我也可以帶人過去,但這個人是你的話就有些難了,如果樓主知道了這回事……”
秋月白明白她的意思,干脆道:“你想要什么?我能給你什么?”
花自落舒顏一笑:“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難怪樓主喜歡你——其實也沒什么,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問你一句話?!?/p>
秋月白道:“你問?!?/p>
花自落道:“……你這次回來,還想走嗎?”
這句話一出,秋月白的臉色微變。
花自落又重復了一遍:“你只需要回答我這一個問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你的,我只問你這個——你還想走嗎?”
天慢慢黑了,天邊艷紅的晚霞卻還沒有退去,紅光照在二人的臉上、身上,將人籠罩,蟲鳴聲嘈雜無比,這個院子雖然封閉,卻到底是一個難得寧靜的地方,這二位也算是揚名天下的刺客,以往都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能像這樣悠悠閑閑的待著,實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花自落看著他,臉上還帶著笑意,卻很深邃,她想要的不只是一個想不想的答案,還有其身后隱含的別的東西。
論心機,她比明月夜風月恨甚至雪粉華都要深都要難懂,她的心七竅玲瓏,也正是如此,才能讓她獲得不低的地位。
一個女人要想獲得和男人同樣甚至更高的地位,她就非得付出更加深刻的努力不可,這是世俗上的不公平,花自落早就明白,故而在平時,她并不輕易付出信任——天底下再沒有比自己更可靠的人了。
而今,有這么一件事,她非得主動走出來去相信一個人才能做到——現(xiàn)在她認為明月夜或許可以作為這么一個可以信任的對象。
所以她這樣問。
一旦有一步走錯,她這么多年的努力就統(tǒng)統(tǒng)白費;只要秋月白的回答不在她的設想之內(nèi),花自落就會干脆地退后。
她在看著秋月白時,秋月白也在看著她,想著這個人這樣問到底是什么意思。
花自落似笑非笑:“怎么?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么?”
秋月白道:“倒也不是,左右不過就是一句想’或者不想罷了。”
花自落:“所以你……”
秋月白:“想?!?/p>
他很淺淡的笑了,可這一笑卻比晚霞殊艷萬分。
花自落不禁一呆,然后回過神,也笑了。
不得不說,明月夜的長相確實是萬里挑一,好看到百年間再難見,他又有絕世的武功,若是能握住這樣的人,不愿放手也是合情合理的。
花自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說話也很利索:“好,我?guī)湍阆胂朕k法。”
秋月白問:“你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花自落的手指勾著烏發(fā),漫不經(jīng)心說:“不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害你——有事盡管叫人傳話給我罷,能幫你的,我都會幫?!?/p>
她站起身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眺望著遠方的晚霞,晚霞走得那樣快,只不過一會兒便從烈火變成了烈火燃燒過后流下的余燼,可就算是如此,它還是那樣美好,美好到幾乎讓人想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不用想到未來,也不用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